死守,杜绝他生病的任何可能。 而且王老夫人的身体,是七年后才会出问题,所以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等她这次的病养好再说。 “少爷可要吃点心?” “要!” 许淙熟练地仰头张嘴,吃下杨奶娘递来的一块采用了京城侍郎府秘方的桂花糕,此糕香气浓郁,食之软糯,非常美味。 吃完奶娘投喂的糕后,他又继续比比划划。 他要谋划的第三件事,对这个家庭同样重要,那就是改变他和金氏八年后才被许明成接到身边的命运,早点一家团聚。 许淙这两日仔细思考,《庶子官途》这本书里,许明成最后为什么会将儿子‘许潇’赶出家门,‘许潇’犯错固然是最大的原因,但不能忽视的是他对这个儿子没有太大感情,犯错了也不会耐心教导。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通过相处积累的。 当然了,他是不稀罕渣爹感情的,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 但他们一家如果能够早日团聚,对改变‘许潇’命运是很有好处的。许淙也能够通过‘许明成’这个书中角色,早日找到《庶子官途》这本书真正的主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改变‘许潇’的命运。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很急,他才一岁呢,出远门不方便。即便渣爹答应了要把他们祖孙三人接到身边,按照金氏对他的看重程度,也不会那么快启程。 那就只剩下第四件…… 沉思着的许淙不自觉地在地上划了一个阿拉伯数字‘4’。 第四件事虽然同样不是很急,但却很重要的,那就是确认他这辈子的亲娘,那个叫做‘常姨娘’的人怎么样了。 按照书里的记载,‘常姨娘’是金氏的陪嫁丫鬟,生下他之后就被送到庄子上去了,再出现就是十几年后。 十几年后,‘许潇’的身世暴露,他提出想要见‘常姨娘’,于是家里就派人去接。结果几个月后派去的人回来,却说‘常姨娘’已经死了,还是被人推到河里淹死的,手里还抓着一件破旧的小孩肚兜云云。 结论当然是失足落水,但‘许潇’后来却意外得知,她是被金氏害死的,为的是她当年‘杀母夺子’的阴谋不败露。 再之后,‘许潇’这个人就疯了。 许淙拿着树枝戳来戳去,他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 既然生他的时候,那常姨娘没死,生完之后也没死,只是送到庄子上养着,那也就是说在他的身世上,金家和许家是达成了默契的。 这从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是从庐州请的,抓周的时候不管是村里的亲戚,还是他亲姑姑许秀秀都觉得他是金氏的儿子,就连平日里不太讲究规矩的他奶王老夫人,都对他的身世闭口不言等几个方面就看得出来。 他只能是金氏的儿子。 金家的外孙。 那么既然小的时候不处理常姨娘,反而要好吃好喝地养着,那没道理长大了金氏自己生了亲儿子之后反而要处理了。 或许以后常姨娘的死,是有人栽赃嫁祸? 有可能! 那会是谁呢? 许淙的小眉头又皱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 当初他收缴了那本《庶子官途》之后,因为好奇学生们平日里都在看些什么,于是翻开那本书看了个大概。但现在再想,那些细节性的东西真的想不起来了。而且不但是关于这本书的内容,前世其他事情他也不记得太多了。 难道是穿越后遗症? “少爷在做什么呢?” “秋月姑娘你来了。” 原本站在树荫下躲懒的肖奶娘一见秋月,就讨好地迎了上来,“少爷在玩泥巴呢,之前夫人说过让我们不要太拘着少爷,所以就没有阻拦。” “不过秋月姑娘你放心,我们都看得好好的,少爷只是拿着棍子在地上比划,没有捡起来吃。而且刚刚少爷吃了两块点心,还喝过水了。” 肖奶娘扯了扯杨奶娘的衣袖,朝她努努嘴,“杨家的,你说是不是?” 手里端着一个茶盏的杨奶娘点点头。 秋月亦满意点头,“是应该仔细些,少爷可是老爷和夫人的独苗,不容有失。” 敲打完两位奶娘,秋月走到许淙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少爷,老夫人已经大好了,您可要去见见?” 许淙抬起头来,“奶?” 秋月牵着他的手慢慢站起,还弯下腰弹去许淙衣服上的草屑。 “是,就是少爷您的祖母。今早大夫来过,说老夫人的病已经好全。现在夫人正在老夫人跟前侍奉,让接您过去见见呢。” 他奶在家里可是辈分的顶端,唯一能够压制渣爹的人,那必须和她老人家搞好关系啊。许淙二话不说,就哒哒哒地跟着秋月往后院走。 ……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渣爹中举之后才建的新宅。 屋子不是很大,但该有的都有。 前院是渣爹的书房以及待客的堂屋、客房等等,中间的第二进则住着他们一家三口,当然现在只有他和他娘两口。 至于后面的第三进则是王老夫人的地盘,因为第三进又宽又大,所以闲不住的王老夫人就想把空地开出来种菜。结果菜没种上,还连累自己中了暑气,暑气后来又引发了一些陈年旧疾,导致她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好。 许淙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到他娘在劝说王老夫人喝药。 金氏的声音很温柔,具体说了什么许淙离得太远没听清,但是后面王老夫人的大嗓门他就听得真真的,一点都没漏。 “喝什么药啊!” “我这都好了,放在别家能下地干活了都。” “不喝不喝,好好的一个人喝什么药呢,你也别让人去抓了,浪费银子。咱们家也不富裕,有银子攒起来将来给我乖孙念书多好。” 从声音上听,金氏后来又劝了几句,但王老夫人还是摇头,一副让我起床种地可以,但让我喝药却是想都不要想的架势。 金氏无奈极了。 “奶——” 许淙人未到,声先至,还站在门口呢就冲着里面喊话。 “奶,孙儿,想,想您!” “哎哟我的乖孙啊!” 王老夫人一听到许淙的声音,马上就精神了,不但坐直了身子,还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不过被金氏和伺候她的丫鬟一起阻止了。 而这个时候,在最近两个月里已经学会走路的许淙扶着门框慢慢跨过门槛,在一片‘当心’‘小心’的惊呼声中小跑着朝床边跑来。 “奶——” 王老夫人眉开眼笑地朝他张开双手,“乖孙啊——” 许淙高兴地朝她跑了过去,眼前这个嗓门大、说话不太讲究,还偏爱种地的老太太,就是许淙这辈子的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