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经历了半个时辰颠得屁股都痛的山路,他们总算来到了勉县的城墙下,许淙又恢复了趴在车厢窗口往外望的经典造型。 但这一看,他就心头发凉。 一看树木:光秃秃! 再看屋顶:黄枯枯! 又看土路:灰扑扑! 再看行人:瘦苦苦! 等车来到县衙后院门口,许淙被抱下车之后扭头四望,发现天地间唯一的亮色居然是自己身上的大红棉袄!哦不,还有大红棉裤! 实惨! 金氏轻轻地推了推他,指着前方某个早就等候在此处,一身蓝色衣裳的高大身影道:“淙哥儿,那是你爹,快喊‘爹’。” 许淙被金氏一推,也回过神来。 他仰头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脸有些黑,表情还有些奇怪的人,一个词还不及思索,便脱口而出。 “坏爹!” 糟糕! 许淙瞪大了眼睛。 之前在背地里老是渣爹,坏爹地喊着,他居然没注意,就这么说出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喊他爹‘坏爹’,吾命休矣! 一早就在等待着家人的到来,看到许淙之后神情还有些激动的许明成:“……” 父子俩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许小淙:哦no,哦no,哦nonono…… 许明成: 看来,你很想把名字改成”大水”啊。 许小淙:我刚才说什么了吗?不,我什么都没有说! 许明成:…… 下一章在今晚0点 —————————— 如果喜欢许小淙,就帮忙点一下作收叭,在文案界面点击作者名,就可以进专栏啦 今天算上0点的更新,就是狂更5章啊。 ———————— 再推一下预收《全家要我考状元》 学渣苏瑞,穿到了一个专出状元的家庭。 什么叫‘专出状元’? 因为他们家的状元不是一个,是两个! 搞批发的! 他爹是状元。 他爹的祖父,也就是苏瑞的曾祖父也是状元!而且还是那种集齐了“解元”、“会元”、“状元”的可怕人物。每次回乡,家里的门槛都要被上门求教的读书人踏平。 阁老曾祖父笑眯眯地说:“瑞儿,现在轮到你去考状元了。” 苏瑞:!!! 翰林爹摸摸他的头,同样笑眯眯地说: “考状元并不难,爹看好你。” 苏瑞::!!!!!! 苏瑞和同为学渣的祖父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可怕! 我要离家出走!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千字文》,文章也提了 *算时间的灵感,来源网络,但具体出自哪里没找到 ? 第 28 章 糟了! 和许明成的表情复杂不同, 许淙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一句‘坏爹’,怕是要坏事啊! 金氏虽然疼爱自己,但她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注重规矩的人, 尤其注重孝道。她不但自己重视, 每天都要去给婆婆请安, 同时也是这么要求许淙的。 当然,因为许淙年纪小,所以天气不好的时候不会让他去。 以前他们还在庐州的时候, 他如果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对渣爹的抗拒, 她就会耐心、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劝说、安抚, 总之中心思想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这个做儿子的, 不能不喜欢‘爹’,更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就是‘不孝’。 所以在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把‘坏爹’这个词喊出口后,许淙的心里就有些不安, 他悄悄地抬头看了金氏一眼, 果然发现她有些严肃地看着自己。 “淙哥儿,你……” 许淙:危! 他娘肯定要让他给渣爹道歉的。 但许小淙不愿意! 许淙转头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许明成, 又看了看后面正被丫鬟们扶着下车的王氏, 没等金氏说完就突然脚底抹油哒哒哒跑到王氏身后。 “奶,爹凶,脸黑黑!” “淙哥儿害怕!” 金氏瞪了快步跑走的小滑头一眼,柔声对许明成道,“老爷, 你别怪罪淙哥儿, 他这是突然看到你, 吓了一跳。” “在家中的时候, 他时常念叨着你呢。” “怪什么呢。” 王老夫人一手牵着低着头,乖乖巧巧的许淙,一手锤着酸疼的背走了过来,“淙哥儿他爹在外这么多年,就没回去过,孩子心里有气,那不是正常的事嘛。别说是孩子了,我也一肚子的气呢。” “他还敢怪我乖孙?” 许明成一句话没说,就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他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走上前去扶住王氏的胳膊道:“娘,儿子没那个意思,淙哥儿年纪小,他的气话儿子又怎么会当真呢。” 过关了? 许淙悄悄探头。 见不管是渣爹还是金氏,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金氏见渣爹不在意也不说他了,还笑着朝他伸出手。 显然刚刚她就是做做样子安慰渣爹,和自己才是一国的。 于是许淙翘起嘴角,放心地离开王氏的身边,和金氏走一块。 “娘,我们住哪里?” 这个勉县虽然树上的叶子掉光了,屋顶和马路也铺满了黄泥,行人还又瘦又没精神,但也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啊。 他许小淙已经迫不及待要放下行李,然后带着青木到处走一走,逛一逛了。 也不知道渣爹在这里的几年,有没有做出什么值得人记住的成就,如果没有那他就要记下来,留着以后拿出来嘲笑他。 因为等他做了官,肯定比渣爹好! 久别重逢的一家人,见面之后在许淙不小心犯下的乌龙打扰下,没有出现比如他奶哭晕过去这种太过激烈的情绪波动。 不过王氏见到儿子,还是很高兴的。 证据就是他们一边走,王氏一边拉着许明成唠叨,从这一路上的困难,说到临行前亲戚们都说了什么话。中间还穿插着感叹今年自己不在家,不知道村里人有没有好好地种家里的地,家里的地侍弄了好多年,肥得很云云。 这些话说得散乱而无逻辑,尤其是村里的事情,东一句西一句的,足以证明她老人家见到儿子的激动之情了。 不过奇怪的是,渣爹听得很耐心,说起村里的人和事的时候,他和王氏一问一答,居然没有一点不耐烦,偶尔还会笑出声。 许淙悄悄地,又回头看了渣爹一眼。 唔,有点奇怪。 这跟他奶讨论种菜的样子,不符合他之前推测的渣爹形象啊。 他不应该是那种一心扑在仕途上,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