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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淌过脸颊,在下巴处凝成晶莹剔透的水滴。







“你先别回书房,那儿有一位老前辈在作画。”







祁野想起午后梦境中偶然睹见的古画:“是下午帮了我的那位?”







“你果然发现了。”







祁野点头:“待会儿我当面道个谢吧,这位老前辈生前是个画师吗?”







“应该是的,老前辈生前被切了十指,应该是为此郁郁而终,死后魂归故里,就重复着找手指这个举动,我看冰箱的速冻层有一盒万圣节剩下的女巫手指饼干,就暂时给他装上了,看起来还挺合他心意的。”







“……”祁野无语,这不是欺骗古人感情吗。







“你别这个表情,我也算物尽其用。”







祁野哭笑不得,他家黑黑不仅能把鬼做成食物,还能把食物做成鬼,鬼才啊。







“你快去睡,今天被那小鬼吓,伤了阳气。”







“头发湿着,不着急。”







黑黑取过他披在肩膀上的毛巾,在祁野湿哒哒的头发上仔细的擦:“待会儿用吹风机吹干。”







祁野被他唠叨烦了,折回浴室吹头发,腹诽:“怎么跟老父亲似的。”







他从小没父亲,其实有个唠叨又关心他的鬼,是打从心底里欢喜。







等祁野洗漱完毕,终于可以躺在宽敞洁净的床上,一掀被子险些吓出心脏病来,被子下躺着一只充气娃娃,乍一看比鬼还恐怖……







他终于明白助理需求问卷里那个「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是什么意思了。







黑黑嫌弃的啧了啧,顺手将充气娃娃扔出窗外,也凑了过来躺在旁边。







祁野扭头看他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以后天天同我睡?”







“别这么见外,这是鬼侍该做的。”







黑黑的话,祁野半句不信,苦笑:“可真是尽职尽责。”







“不是一家人', '')('分卷阅读14 (第2/3页)

不上一张床嘛。”







祁野:“……???”







凌晨两点,祁野迷迷糊糊睡着了,黑黑看隔壁书房没了动静,就轻手轻脚的飘了过去,那位老前辈搁了笔,垂着饼干手指倚在书桌旁陷入了休眠状态。







黑黑走近书桌,月影正往西移,青白的月光落在墨痕未干的宣纸上,他凝神细看片刻,有些惊讶。







不仅仅是因为老前辈满纸端庄秀丽,一笔一墨引人入胜,更是因为画中落款——







云衍。







黑黑隐隐觉得这笔墨韵致和这名字有些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见过,他试着用手指轻触画纸,顺着月光描摹笔墨。







闭上眼的一瞬间,眼前出现零碎散乱的画面,浮光掠影的闪过熙熙攘攘的院落、鲜衣怒马的少年、酣畅淋漓的笔墨,转眼花团锦簇门庭若市变成兵荒马乱火光冲天。







一屋子的画被大火烧尽,画师的十指被人切下,筋骨尽断皮rou分离,十指连心的痛不及心疼半分,他看着冲天的火光化作灰烬的笔墨浑身颤抖,哭到心口撕裂嘶哑无声,光秃秃的手还被人按在画纸上,以血描梅。







画面又一转,早已身死的画师魂归老宅,成为地缚灵在残垣断壁里翻找自己早就不存在的手指。







黑黑再睁眼时,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手,清晰感受到手指的存在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云衍,云衍……黑黑顿觉心神清明,记起这个落款出处的他不自觉飙了句脏话——







妈的!这也太巧了吧!







看宣纸上的墨痕已干,他小心翼翼的将画卷了起来,穿墙而出火急火燎的朝西城飘去。







……







西城椿树胡同的徐家老宅夜里只点蜡烛不点灯,屋主人名叫徐放,在自家四合院外腾出一间空屋,经营了一所整容诊所,这家整容诊所和别处不同,每天下午五点准时关门,从无例外。







徐放每天打烊后,就潦草的吃晚饭,下午六点准时躺下睡觉,子时过后爬起来穿好白大褂,备好冥火针线,五点关门的诊所又悄悄的营业了,预约好的另一波顾客开始陆陆续续出现。







这一波顾客,和白天里的自然不同,他们来自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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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客残缺的部位各式各样,大多是车祸坠楼这种意外事故,有些都被碾成rou泥了,修补起来很耗心神,徐放甚至遇到过溺水身亡的,被泡膨胀了找他按摩调理、消肿减肥。







这些溺水鬼发誓不瘦下来不投胎,因为当下很多肥胖症患者前世都是溺亡的。







补魂的活儿太辛苦,徐放祖上是怕杀业太重断子绝孙才接了这活,传到了徐放这儿,他本人根本没有娶媳妇传宗接代的**,故也不积极,一晚上最多只接两单,预约的鬼太多,只能排号,甚至出现了黄牛。







这晚,徐放送走最后的顾客,照例把小诊室四角的蜡烛熄灭,看窗外明晃晃一片,知是半夜里落了雪,一时兴起在炉里温了酒,准备假风雅一回到廊下自饮自斟等天亮。







今年二十七岁的他孤家寡人一个,乐得自在清闲。







徐放推开窗,细细密密的雪落入屋中,雪光映照的光景倒和卧室里那半幅有几分相似。







为什么是半幅呢?







徐放小时候听太爷爷提起过,当年十五岁的小公子戚云衍凭名动冬城,两年后戚家得罪了官家人,戚云衍的画作被一把火烧了,有画痴冒死藏着这幅,把临摹的画作交了出去才得以保全。







改朝换代后这幅值千两黄金,可惜后来画作落到盗匪手里,分赃不均争抢过程中撕扯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在徐家这,另一半早不知所踪了。







徐放不是懂画之人,却自小和这幅有不解之缘,当年连路都走不稳的他常常盯着这画发呆,太爷爷说这是机缘,索性把这画挂他卧室里,这一挂就挂了二十多年。







他每次烦躁不安时,面对这幅画就能平静下来。







有些东西,相处久了,就变成一个刻在骨子里的念想。







炉子里的热水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徐放收回心神准备去温酒,突然肩膀一绷——







有人,不,有鬼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黑黑: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白白:什么都行么?







黑黑:天上的月亮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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