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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枢是猜到了,但还是希望落阶给一个否定答案,而不是轻描淡写地说你猜的是对的,“你可知你这么做是在忤逆天道?”
为了确认没有找错人,落阶把今日刚埋进去的冰棺掘了出来。冰棺里确实是云知仿佛只是沉睡的脸,和七天前并无区别。
两人沉默思考。
临渊揽着她的腰,回头对着辰枢嘲讽一笑。
落阶:“你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
万劫不复么?落阶笑着道:“其实我不在乎。”
话刚说完,浓雾中的树林后走出一个人,背手而行,白衣翩翩。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知自己天赋不够,“如果云知族长尚在肯定有法子,可惜了,我等才疏学浅没有办法帮辰枢帝君。”
故而今日他们三人在竹林中喝酒喝到暮色四合,昼黎说要回去了,他们两人谁也没拦着,甚至没打算告诉他可以复活云知,就让昼黎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了灵音山。
……
“辰枢,”落阶笑了笑,“我忤逆的事情做多了,不差这一件。”
辰枢垂眸,神色落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侧头跟临渊说,“我们走吧。”
辰枢出来的时候临渊便看到他了,他没有说话,专心致志把土盖回去。
风过,乌云迷雾又聚拢。
林中浓雾越来越深,长生树原本生得高大遮天蔽月,今夜没有月光,幽深得伸手不见五指。看得更不真切了,落阶只得拿出碧流灯照路。
落阶蓦然停了步伐,但是她没有回头,“如果有朝一日我所做之事违背了神族的法则,我希望你动手的时候不会手软,当然,我也不会怪你,永远不会。”
辰枢上前一步,“我不希望你最后万劫不复。”
临渊落下一子顺便嘲笑她,“才放完狠话说要背道而驰,没到一刻钟又回头,你真出息。”
落阶手起念诀,把冰棺四角的禁锢术撤走。魂魄从冰棺而出,刹那间,收集魂魄的碧流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把整个树林照耀地恍若白昼。下一瞬,光芒散去,碧流灯重归于之前的模样。
“落阶,你这段话何尝不是对我的讨伐?”他们相识了几千年,他眼看着她走上不归路,他却毫无办法。落阶说恨自己无力,他又何尝不是?他想把所有人都护在羽翼之下,结果谁也没护住。
辰枢听了她的话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道:“按理来说,云知是云瑶族中少数天赋极高的医仙,她这个族长当之无愧,能超越她的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如果你用招魂术再捏一副躯体把她复活,她身上不再是云瑶族的血,应该能骗过天道,往后寿与天齐。你觉得云瑶族会要一个万寿无疆的族长么?”
落阶收回碧流灯,看了一眼冰棺中原本沉睡的美人已经变成白色骷髅,“把土埋回去罢,莫要让云瑶族的人发现了端倪。”
落阶没有用传送法术回去,也没有召唤灵犀兽,只是提着灯,与临渊并肩行走在这幽深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