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这时候他明明还不知道我是黑巫师……我现在也不是十九岁了。 这不是现实。 明白了自己在梦里,我对身边的情况有了掌握,我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手心划了一道血口,直接往手背上画了一道捕捉梦魇的咒文,然后闪身抓住了“亚瑟”的手腕——它在我手里变形,渐渐缩小成一只小猫那么大的小精灵形状。我抓着手里的东西甩了甩,这真的是梦魇精灵,可怜、无助、一只手就可以捏扁揉圆,还在我手里吱吱地叫。 “喂,”我冲手里的小家伙叫道,“别装傻了。谁派你来的?” 刚刚还满口“天职就是杀死黑巫师”的梦魇又“吱吱”叫了两声。 在梦里,我是身体完整的埃里克。我随口威胁道:“我问,你答。不然我就拿你配上圣水炖汤,能听懂吧?” 梦魇在我手里委屈地点了点头。 “之前镇上死人的事儿有你的份儿吗?”梦魇冲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装可怜。我掐住它脖子的力气更大,给足了暗示。见我这样,梦魇又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人是你杀的? 梦魇摇了摇头。见它这么配合,我手劲儿松了一些。我继续问它:“是那个惨兮兮乱叫的可怜虫让你的吗?”我的猜测并非完全没有理由,可怜虫不是胆大的人,但从一开始就查尔斯表现出了过分的亲昵,甚至可以克服恐惧心理和我们一起去巡夜,这里就已经有蹊跷了,更何况,第二只恶魔显然是从教会出来的,算算时间,它碰上可怜虫的几率并不算小,而可怜虫独身一人应对一只霍力克恶魔还能活下来的几率,却绝对小的可怜。 过了几秒仍没得到回应,我把梦魇拎高了一些,作势要摔它。这时候我才发现,手里的小家伙呆住了。我思考了一下,它可能是……没听懂我刚刚指的是谁。我咳嗽了两声,掩盖了一下尴尬:“就是那个见习牧师,叫……”说到这里,我彻底卡住了,我完全没想过要记住可怜虫的真名。回忆着梦魇之前的样子,我对着它眨了眨眼睛,试图唤醒它的同理心,主动供出来它的驱使者。 “吱——吱?”梦魇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它似乎没有能力供出主人来,我没必要继续为难它。 我挥了挥手,念了一句咒文,梦魇碎成尘土,跟着我的手势消散了。我早就说过,梦魇这种小东西,一只手就能捏扁揉圆——用克劳德只有四根指头的手都行。 我睡醒的时候发现查尔斯在床边犹豫地看着我。见我醒来,他主动开口:“我很担心,总觉得这具重甲会把你压死。” 查尔斯的担忧不是全无道理,我睡的这一觉算是经历了内忧外患,梦里有梦魇,梦外有重甲,克劳德的身体娇弱,睡一觉比不睡还累人,我觉得我都要下不来床了。 为这种理由下不来床可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找到纸笔后,我把对可怜虫的猜测写到了纸上,查尔斯表情严肃了起来,冲我点点头:“亚瑟在隔壁休息,等他醒来,我们可以一起对峙。” 今天在梦里回味了一把能正常使用黑魔法的日子,还和手感不错的梦魇精灵度过了一段有趣的时光,超开心! 第三十章 我们三个人找到可怜虫的时候,他正在储藏间里擦烛台。我们过来,可怜虫扔了布子就朝我们跑来。亚瑟下意识地拔出了剑,剑锋带着神圣能量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储藏间。亚瑟还没开口,差点撞上剑尖的可怜虫先抖上了。他看了看查尔斯,又看了看离他最远的我,猝不及防地情绪崩溃,哭出了声:“大大大大大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只是——” 查尔斯晃了晃手里的镣铐——上面刻着禁锢黑暗能量的祷告。见状,可怜虫哭得更凶。他顺从地被查尔斯铐上,然后被锁链的重量所坠,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只是什么?”查尔斯试图把可怜虫提起来,但是失败了,“只是派了两只霍力克来杀我们灭口吗?” “什、什么?”听到了查尔斯的质问,可怜虫打了一个哭嗝,“霍、霍……力克?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查尔斯选用了一个净化黑暗能量的祷告,他手中亮起白光:“不要再假装了,我们都知道你就是这背后的凶手。”说着,他把白光按下去,白光没入了可怜虫的身体,他的哭声停顿了一秒,然后爆发得更加响亮了。 “对、对不起,大人,我不应该跑掉……也不该去推那位、那位不喜欢说话的……大人,可是我、我……” 在不同人手里,面对不同对象,净化祷告的效果是不一样的:高级神职人员能将净化祷告变成有效的攻击神法;查尔斯这个级别的神职者,应该只能让黑巫师产生明显的不适感,并且碾碎其身上一切含有黑暗能量的符咒。 查尔斯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可怜虫的头顶,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起还是该放下,最后那么轻轻地拍了拍,然后缩回手嫌弃地甩了甩,朝我和亚瑟说道:“不是他。这孩子不是黑巫师。” 可怜虫还被铐着,听到了查尔斯的确认,他抽抽嗒嗒地试图自辨:“我、我、我不是黑巫师,我只是……” “你要是那么胆小,最开始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巡夜啊?”查尔斯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以为你很有志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连恶魔的边都没沾就跑了。” “大人们都是从城中来的,我、我本来想着,如果您能为我美言几句……”可怜虫想擦擦眼泪,他的手完全举不起来,他受了刺激,又开始了新的哭号。 安抚完可怜虫的工作交给了查尔斯和我,见这里没有危险,亚瑟去找此处当值的牧师详谈了。 我们松开了可怜虫手上的镣铐,没有了剑光逼人的亚瑟,可怜虫很快冷静了下来,揉了揉腕子,终于不再往外泄漏液体了。 “当值的牧师总会遇到一些危险的。”查尔斯冲着可怜虫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想转成正职,可能需要练练胆才行。”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被吓成半个结巴的可怜虫摇了摇头,“我现在一点奢望都没有了,大人,我可能不适合这一行。我、我母亲她资助我来做见习牧师的,这个职位在这里很紧俏的,我以为见习牧师就像是代职镇长之类的……我并不知道真的会要命啊!” 可怜虫苦着一张脸,开始细细地叙述他母亲对他的期望。查尔斯听得有些不耐烦,拍拍我的肩膀说要出去透透气,只把我和聒噪不休的可怜虫困在了一起。我精神尚未恢复,被嘈杂的响声催得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地,马上就能睡着了。 “……我当初就不该让她帮我买来这个职位。”可怜虫似乎彻底放下了心防,完全把我身边当成了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