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让安娜看到了,一问来历,她能哭上半个月。” 安娜比我更早到诺拉德城,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她对一切都接受很快,甚至没有把我按在地上抱着哭。光线晃眼,我眯了一下眼,心生感慨,安娜已经开始长大了。多里安冲我笑了笑。夕阳西沉、华灯初上,他的发丝在在灯光下像是沾了糖。我也对他笑:“多里安,我们去吃小吃吧!” “好。” -------------------- 死线压身,一直压到月底,最近好忙 第四十四章 海德拉斯的皇城是人类城邦中最为奢侈的明珠。它的夜景最为迷人,城市的灯火系统由精灵血统火法奥斯卡·莱尼-盖尔亲自设计、第一火法亲自搭建,我们头顶的每一盏明灯都由魔法驱动,其价值要高过把金币铺满上空,故而皇城也被人们戏称为“黄金之城”。 海德拉斯皇城的夜市热闹非凡,错落的灯光让坊市亮如白昼,光线却又比日光沉稳柔和。为了吃得开心一点,我把法杖扔给了多里安,自己对食物袋子左拥右抱,满满都是丰收的喜悦。多里安对吃食并不挑剔,来我家做客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忍受我的老师维多利亚端上桌的食物,我一度怀疑这人味觉失灵。虽然多里安不辨好恶,遇到美味我也会分他两口,好歹他帮我扛了一路法杖。 我们在皇城停留了一周,堪堪把我想吃的东西吃过一遍。虽然我对各色小吃有些不舍,多里安也没有催我什么,但我还是根据计划开始准备返程。作为巫师团的长老,我本身不需要依靠公会任务下放的任务点往城中纳税,可是多里安不一样,因为出逃,他今年要贡献的任务点还差了一大截子,要是不快点儿补完,累积到明年,渐渐就酝酿成大麻烦了。 诺拉德城沿用的是魔法双塔对施术者的分级制度,拿到施术者认证就有了学徒级别,考过施法证明成为正式的施术者,最常见的是这三类——魔法师、巫师和神秘术士。拿到了双塔的认证,再高的等级就要看巫师团或者当地魔法协会自己的划分了,大陆最常见的划分方式和教会分恶魔一样偷懒,巫师级别直接由可以施放的禁术等级划分,分别是枯萎级别、凋谢级别和毁灭级别。不过,想和教会打好关系的魔法协会一般会改换划分标志,用一勋二勋三勋代替。 和其他种族相比,人类中毁灭级别的施术者数目不算太少,双塔登记在册的应该有数百人,算上隐居者可能近千。如果去教会登记,毁灭级别的施术者会拿到一枚做工精良的身份徽章,徽章的正面写着不同方向的敬称,背面带有一句由所有者决定的私人铭刻。徽章的用处不是很大,最大的用途有两个,一个是作为朝双塔主塔所在地传送的媒介,另一个是凭着徽章可以随意造访双塔名下的所有藏书馆,不过只能进不能借。 我在十五岁那年拿到了属于我的徽章,就在二十岁的时候用过一次。那是一个夏夜,我推演的巫术需要一些生命魔法的资料。写巫术写到一半无法继续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的年假已经用完,好不容易翻墙跑了出去,撕了几个卷轴赶路,好歹在第二天训练之前回到了驻地。 不过我这个举动还是被亚瑟发现了。那时候我还没敢对他展开正式追求,不过我确信我们之间已经有一些暧昧和默契了。亚瑟的询问很不好糊弄,最糟糕的是我急着赶路,还没有来得及把带着我名字和大巫师身份的徽章扔回储物小屋。在驻地门口昏暗的魔法灯的照映下,想着很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我心头一热,极有勇气地扑了上去,照着亚瑟的嘴巴一阵乱亲。 他似乎呆住了,立在那里任我轻薄,没有一剑把我扔到墙根,甚至都没有把我推开。 亲着亲着,我看到他终于有了回应,他的手朝腰间探去——那里佩戴着一柄短剑。我想要以吻告别亚瑟,但我不想以吻告别世界,我敏捷地退后了两步,脑子里一边计划撤退路线,一边想着过几年该做什么准备才能杀回来把亚瑟抢回家……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罗兰?”亚瑟这样问我。我太过紧张,甚至忽略掉了他话语里并没有责备。 我哼哼了几下,没有回话,看着他的唇,我开始思考我现在能不能做到直接把他绑回家,我可等不了几年。 亚瑟没有拔剑,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方块。搓掉了糖纸,他向我走近,认真地说:“接吻不是这样的,罗兰。” 我刚进教会的时候对他们的训练一窍不通。一名好的黑巫师最好有强健的体魄,这没错,但我人生的前十七年都没什么拿剑的机会。我只擅长逃跑。第一次负责训练我的人就是亚瑟,当时他看着我笨拙的动作,似乎也是用同样严肃的口吻说:“拔剑的动作不是这样的,罗兰。” 他把糖块含到了自己的嘴里。我想起了他教我拔剑的时候,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背,那时候我小臂上细细的绒毛都立起来了,胸腔也不自觉地猛烈起伏——彼时我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亚瑟那层朦胧的好感,震颤纯粹是出于黑巫师被圣骑士近身后的不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含着糖的亚瑟捧起了我的脸,没有问话,也没有搜身,我的黑巫师徽章静静地躺在口袋里,显然比在储物小屋中还要安全。 他的面孔渐渐放大……他的唇触碰上了我的……他在认真教我接吻…… 我脑子炸开了。 第四十五章 “埃里克。埃里克!”见我出神,多里安拿手在我眼前晃荡。 我压住被他惊到瞬间激起的恐惧感,问:“怎么了?” 多里安皱着眉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们。”他还抱着我那根粗笨的法杖,我想把这玩意儿接过来扔进行李的底层。我没感到身边有太大的威胁,不确定多里安是不是草木皆兵,说起来,我最初在教会的时候,也总是觉得身份随时会暴露,暗中总有人在监视自己。 我安慰他:“没事儿,很好解决。” 我们加快了整装的速度,不欲在此地逗留,然而多里安的预感并没有错,我们在去往魔法协会的半路上就被人拦住了。 在出任务之前,芬里尔特意提醒过我,在海德拉斯的地界能多小心就多小心,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顺便还要让人们对诺拉德城留下正面的印象,让诺拉德变成第二个鼎盛时期的芙泽尔。于是,看着老顾客派鲁德公爵府上来了一群仆役,虽然我知道准没好事,但还是停下了脚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得在芬里尔发现之前把事情解决掉,不然他还不知道要从我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阁下需要和我们走一趟。”来人中为首的那个说话勉强客气,神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