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旧时代的绝响,如今,带着疼痛和鲜血的鳞片意味着这样的事情——拿到鳞片的人,一定参与了贩卖鳞片所属人鱼的交易。 被冲到人鱼部落附近的我,身上正好带着斯科特所赠的旧鳞。当我听完这个故事,斯科特倔强的脸和浸入血泥时咬牙切齿的表情浮到了我回忆上层,在我昏迷的间隙里不停地闪现。在血泥之前,斯科特对我们这些从犯爱答不理,血泥之后,他带着笑容用鳞片答谢我们的救命之恩,我早就应该想到,受害者怎么可能对人贩子的帮手心生感激。 对于要被人鱼卖出去这件事情,我的接受程度很高,一方面我隐隐觉得这是罪有应得,另一方面,我现在的身体绝对不会被认为是需要烙上禁武禁魔的那种,即使被卖做奴隶,在精神力恢复、对黑暗能量感应增强之后也能轻松摆脱困境。 醒来之后遇到了人鱼,没有碰上会吃人的绿海蛇,超开心! -------------------- 我以为掉河里能很快联想到目前唯一正式出场过的水生物种。对,没错,在被卖掉的人鱼让埃里克扔到血泥里之后,他被我扔到河里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大环境是奴隶交易因为一些人的奴隶在明面上日渐缩水,但牟利过巨没有被很多人狠心废止,埃里克并不是埃伦·盖尔那样力图废除奴隶交易并且普及生活魔法的正道之光,他现在对待奴隶交易的态度只带了一点轻蔑的善良:卖别人的指不定哪天就被别人卖了,买卖是不对的,但禁止买卖是没有用的,强到不让人卖掉才是有用的。所以他会给斯科特(对,就是血泥里的人鱼)一个到诺拉德的机会,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如果文森特没有把人鱼救出来埃里克也懒得管……再说下去就剧透了,我要闭嘴了。 至于被很多小朋友提到的亚瑟,亚瑟现在还在苦苦专项练级,说句人话他现在单打独斗其实连威廉都打不过,过来单(?)挑埃里克的威廉是接近一勋的圣骑士,亚瑟的能力就是他授职的三勋圣骑士,除非带兵来了也打不过一群人鱼,问题是他的兵是教廷的不是他的,他千里走单骑也只能提供情感支持,指不定会和埃里克一起被卖掉。 哦,对了,亚瑟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他身体好,卖出的价钱更高。 第八十一章 白沙细腻,海浪新鲜。我身边的看守拿着同样的钢叉,却早已不是之前的那条鱼。 这是我第四次被人鱼士兵从交易所押运出来。我发现先前的计划太过理想化,我高兴得有点早了。这本来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只要做到两步:被卖掉、恢复一定能力后逃走。通常情况下,我的计划顶多在第二步有些曲折,但此刻并不是什么通常情况,我显然不太走运,交易所每三天开一次拍卖,整整十二天,不仅没有人类考虑买我,连想要折磨人类的人鱼对我都十分嫌弃。 我还记得那位来买人类泄愤的人鱼很不屑地围着我的笼子游了一圈,用尖锐的人鱼语言发表了评论,然后头也不回地游走了。我的外语不算太好,勉强听出一个“死”字来。领这位过来的看守有用通用语介绍购买者的目的,她游走的时候我有些紧张,生怕她一言不合就去买单。 以我现在的状态,从她手里逃走的代价过于大,如果可能,我更希望遇到拉我去做工的买主。其实,最省力的方式是被买成禁脔,魅惑的法术属于傀儡术的一种,对精神力和黑暗能量的消耗都不大,是我身体现在最好支撑的法术。但是——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低头从水里看了看我的倒影。克劳德的脸原本算有几分姿色,可惜我在河里泡了太久,一路漂流身上脸上没少受伤——这点自知之明我有,我的眼还是不瞎的。 看我顾影自怜,好心的人鱼看守晃了晃他的叉子,露出一个笑容,特地用通用语和我解释:“她刚才说,不用仔细看也知道你快死了,她才不会好心给你个痛快。” 养伤的时候我已经白躺了半个月,眼见我没有交易价值,看上去命不久矣遭够了报应,而且实在没有什么作乱的能力,交易所直接免去了我的奴隶身份,把我扔到了老弱病残区,和一个瞎了眼的人鱼混种作伴,一起做一些简单的陆上工作——好歹不是白白耗粮。 我能被这么轻易地放过,也和斯科特的鳞片上没有留下诅咒有些关系,估计当初他也就是想给我添堵,毕竟我也并没有要他的命。 我还救了他的命。想到这里,看着荡漾的水波,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的同居人看起来病怏怏的,因为是混种的缘故,他双腿密布鳞片,并没有化成鱼尾,双腿本身也发育不良,不便行走,由于缺少背鳍和尾鳍,他同样不善游泳,一时之间倒真的和我惨得不相上下。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对我还算友好,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但是偶尔会客气地喊我汤米,过了两周,见我一不闹事二没早死,闲得无聊的时候还会教我刻盲语。 免去奴隶身份之后我拿到了被冲上岸后的私有物品:因为咒纹褪色看上去锈得差不多的匕首,属于克劳德的钥匙,中间裂了几条纹的戒指,还有尚未在河里烂成布条的手套和靴子。 教我刻盲语的时候,混种室友用他自己的小刀,我就用芙蕾雅的匕首。室友会写的通用语盲文并不多,教完了就开始教我人鱼本身的文字,主要是日常用语和祈祷诗。 学习祈祷诗对我的精神力恢复有些帮助,闲暇之时我决定投桃报李,开始研究变形巫术,试图在离开之前帮我的室友维持双腿或尾巴中的一种形态。不过我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服务他人,更多时候我都在思索控制体内神圣能量的新方法。不管是芙蕾雅的哑巴咒语,还是我之前刻下的黑魔法阵,本质上都在压制神圣能量的使用,经历了新一重生死教训,我的想法有些改观,开始接受体内的神圣能量,并且觉得尽可能得用上它。 一方面,关键时刻它能救命;另一方面,反正也没办法从身体里弄出去,不用白不用。 在耶索城的时候,虽然我除了照明术什么都没学会,但是一些战职和非战职都会学习的基础法术查尔斯和亚瑟都教了我一遍,治疗祷告、净化祷告和烙印圣信的方法我都记在了心里——毕竟一个月要考三次。 放下芥蒂之后,我开始尝试治疗祷告,毕竟有一身现成的伤,练习起来不缺材料。仗着室友什么都看不到,我在工作的时候假公济私昧下了不少纸笔,有事没事就推演新的魔法组合代替让我哑巴的魔法,生活得十分充实。 在我恢复自由身的第三周零五天,我成功让伤疤较少的右手无名指变得光滑如新。少年天才的巫术导师、冉冉升起的黑魔法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