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舰队里会打架的人,是预备在宴会里打群架?” “以防万一。”陆思辙耸肩,“谁知道江轶憋了什么东西,阴险狡诈的家伙。” 他们的步伐很快,不一会便离开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站在了高空区的立交桥旁。陆思辙身后的士兵向停车场走去,剩余的人便站在原地等待。 高空区的风很大,层层卷叠的云堆在不远处的上空,黑沉沉的像下一秒便要压下来。毛细血管似的道路交错,穿过一栋栋高楼大厦的方顶,布满整个视线。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什么长进。”陆思辙抱起手臂,评价道,“每次都让蒋宵冲锋在前,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又或者是靠他的父亲……今天一大半的人,都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来的吧。” 他顿了顿:“不过江平海没死之前,江轶的地位肯定是稳固的。不会有人把他从孤鸣候选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陆思辙话是这么说着,但表情却有些奇怪。 汪浅笑了:“是,确实是这样。” 这时,士兵们开着车停在他们的面前。其中一位摇下窗子,冲他们挥手道:“上将!汪副官!走吗?” “走。”陆思辙应道。 他和汪浅一前一后钻进车里。加长三栖车在交错的道路间像一道流星划过,转瞬便消失在首都星中心区域之中。 …… 江平海自然不可能在灯火集团的酒店内居住。 周庭沅跟着江轶上了车,窗外已然被夜色笼罩。他的背脊仍旧挺得笔直,目光落在前座的的头枕上。 旁边一辆加长型号的车呼啸而过,车窗玻璃短暂地映出周庭沅的侧脸。 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轶却是瞥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收回目光,不再言语。 车在中心区转了个圈,安静地泊入低空区域一处僻静的位置,停在一扇古朴的木门前。 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星中,一栋栋千米高楼的包围下,这座高度在百米左右的建筑显得是如此的特立独行。仿古制式的飞檐经过时间的磨砺显得有些沧桑,但厚重感却让它在天穹泄露下的一丝月光里,看起来神秘又安静。 “身份。” 车停下时,江轶的面前跳起一个漆黑的屏幕。 “江轶。”江轶说。 “周庭沅。”周庭沅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目的。” “来见父亲。”江轶说。 漆黑屏幕闪了闪。过了十几秒钟,木门才缓缓向两边推开。一位身穿西装、面容苍老的男人站在门旁,严肃地望着他们。 周庭沅记得,他是这栋建筑的管家。 周庭沅和江轶推门下车,徒步走入。管家领着两人穿过鹅卵石小道,又经过铺满地毯的走廊,最终才停在尽头一扇黑檀木门前。 管家在门前站定,微微倾身,向两人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江轶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门。 咚、咚。 很轻,很礼貌。 “请进。”门里传来声音。 得到许可,江轶才推开门。 门内是书房的模样。稀有的纸质书籍摆放至天花板,中央还搁着一个宽阔的金丝楠木桌。 而桌后,坐着一个面容凌厉严肃的中年alpha。 他似乎具有刻板印象里,一切alpha都具有的特点。宽阔魁梧的肩背,如同刀削般的面部线条,胡须被修剪得短且整齐,眼里光芒锐利。 他就站在木桌后,目光落在江轶的身上。 江轶赶忙上前几步,躬身道:“父亲。” 周庭沅跟上,亦是鞠躬道:“江叔叔。” 江平海微微点头,幅度小到几乎看不清楚。 “小周。”他先看向周庭沅,“听说你在QL星系的事件受了重伤,伤势如何?” 周庭沅眼角余光看到江轶垂落在身侧紧绷的手。 “已经差不多好了,江叔叔。”他露出点感动的笑,立刻说道,“谢谢江叔叔关心。” “嗯,我让江轶带你来一趟,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江平海微微点头,“不是QL星系,而是你的机甲。” 他的目光平直:“岩雀还停靠着么?” “是的,还停靠着。”周庭沅应道。 “你和你哥哥商量一下。”江平海说,“明年就换届了。近期会安排你去一趟南方军区,造些势。” “好的,江叔叔。”周庭沅点头,“我转达给他。” 江平海从周庭沅身上挪开目光,终于看向江轶。 但他并未开口,只是审视地、略显冷淡地看着,什么话也没说。 “父亲,陆思辙的接风宴结束了。”江轶按捺不住,先开了口,“他来者不善,在宴会上出言不逊。公司的人和他的下属聊天时,探出他们回首都星带上了一个团内大部分的精锐。南方军区只剩下他的副官解承希,带领余下舰队驻守,目前没有其余动向。我想,他们此次前来,应该是为了孤鸣。” “他的军舰停在靠近维纳斯星的近港,我让人卡了一下,短时间内应该无法靠近首都星。现在,他只和带来的一些精锐士兵一同在首都星暂住。” 江轶说完了,江平海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定定地看着江轶,眼神是清晰可见的审视,直看得江轶的指甲都用力得嵌进肉里。 一丝丝令人不安的气氛在书房内弥漫,似乎紧紧攥住了江轶的心脏,让他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父亲,”终于,他忍不住再次开口道,“我……” 但他的话被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打断。 江平海虚眯下眼,问:“这就是你做的?” 江轶脸庞抽动了一下。 “对不起,父亲。”他的声音低下来。 道歉后,他又补充道:“我是觉得……他只带了精锐回来。仅凭这些人,除了孤鸣,应该达不到别的目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点点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江平海目光中的审视之意在江轶闭嘴后达到了巅峰。半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江轶,我对你很失望。”他说。 江轶的脸色白了白。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这么多年了,看事情还只会看表面。”江平海慢慢地道,“他带了小半精锐,还有许多普通士兵。一整个舰队开拔,将南方军区的小部分势力都带来了。你以为他想干什么?” 江轶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是有些茫然。 周庭沅在一旁安静地站着,心中悄悄地盘算。 他能猜到陆思辙回来的动机不纯。仅仅只是为了孤鸣,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把母舰开回来? 要知道,这架母舰可是陆思辙舰队中功能最全面、战斗力最强的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