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走了进去。门甫一关上,他便将周庭沅压在门板上,继续方才的吻。 周庭沅喘不过气来。眼前视野摇曳,温度节节攀升。陆思辙有些灼烫的手掌紧紧地贴着他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腰,探进衬衫里。 放纵。 真的很放纵。 如果上次还能勉强套上一个信息素催化的原因,这次周庭沅就再也没办法为自己的行为附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向来都是犹豫的、踯躅不前的,只是这次,和偶尔会出现的某些时刻一样,有一些掩埋在废墟里的东西破土而出。 他们从门口一路到床上。被陆思辙的躯体和柔软温暖的被子包裹时,周庭沅虚虚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陆思辙的眼尾漫起一点红,额角跳着青筋,目光似乎是冰冷凶狠的,但周庭沅没有感到害怕。 他抓着周庭沅的大腿向上抬,而后又在周庭沅忍不住呜咽出声的时候故意压下身来,又安抚地吻他的额头。 “疼吗?”他问。 周庭沅叫了一声。他的眼前弥漫起模糊的水雾。 “不疼。”他说。 “我都可以的。” …… 时隔多年仔细想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接吻。 周庭沅记得很清楚。 生活区的金属外壳在轰隆隆砸下的雨滴中发出连续不断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室内温控器运转带来的温度在燥热下消失,剩下的只有彼此的滚烫的体温。 最后,陆思辙删掉了监控,毁掉了飞船里的探测器,让这夹杂在等待营救的时间里离经叛道的行为没有留下一点多余的证据。 时间流逝,遗落在周庭沅身上的槐花信息素味道也淡了。周庭沅涂着药膏,在吻痕淡去的第6天,生活区外终于传来了轰隆隆的引擎声。 他出来时陆思辙已然站在舷窗边,看着不远处飞船降落时带起的阵阵烟尘。 江轶亦或是周庭昀都没有亲自来,从飞船里走下的是江轶的alpha秘书。秘书面无表情,西装板正,在生活区的门口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门。 “……走吧。”周庭昀抿了下嘴,轻声对陆思辙说。 可陆思辙却没有立刻动身。 他忽然地攥住了周庭沅的手。 “等我。”他说。 “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第41章 断送的梦 那句话像是许诺。 周庭沅记得很清楚,他甚至记得陆思辙说话时的表情,是认真的、笃定的,好像自己一定会做到。 但以他们当时的状态,想确信这件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后来便变成了一句戏言,大概谁都不愿意提起。 周庭沅忘记自己是否在某些时刻,曾经思考过这句话落在实处的可能性。 大概是在做梦的时候;又或者是在绝望麻木的时候,心里会涌起那么一点隐秘的、抓不住的奢求。 陆思辙是怎么想的呢? 他不知道。 也许说话的那一刻,他是相信的。但后来,他们分开得不体面,又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再笃定的想法,在时间的冲刷下,也许最终都会变成一张空荡荡的白纸。 什么都不剩下。 今时今日,周庭沅显然没有了离经叛道的资格和能力。于是在周庭昀和江轶的注视下,他跟着看似是接送,实则是监视的alpha秘书,回了自己家。 门一关,他便失去了出门的机会。 时间太晚,周庭沅整个人分外疲惫。他简单地冲了个澡,便上床睡觉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周庭沅迷迷糊糊地打开终端,却骤然在屏幕上看到了几个未接通讯。 竟然是陆思辙的。 瞌睡跑了大半,他忙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时间,便拨了回去。 嘟—— 一声还没响完,那边便接了起来。 “周上校。”陆思辙的声音传来。 “陆上将。”周庭沅也开口,“不好意思,昨天休息得早,刚刚才看到你的通讯。” “没事。”陆思辙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确实不在意,“昨天我在治安局待得有点久,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嗯,江上将来接我走了。”周庭沅回答,“你呢,情况如何?” 陆思辙简单地笑了一声。 “不太行。”他说,“毕竟我的确说不太清楚,我到底为什么挑这个时间来区政府。” 他话里大约有些嘲讽,周庭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嘲讽谁。于是他只能继续用关心的语气问道:“那后来呢,你和顾先生说清楚了么?” “没有,不过治安局没有证据证明我的确与此事无关。”陆思辙淡淡地说,“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在和洛部长通讯,没有机会联络别的人。” ……洛文钧部长? 忽然提起这个名字,周庭沅愣了一下。他一下子没明白其中的关窍,便只能含糊其辞地应道:“原来如此,那就好。” “顾维宁那边,大约没有为难你吧。”陆思辙问。 “没有,谢谢关心。”周庭沅也笑了笑。 “那不打扰了。”陆思辙淡淡地结束了话题,“周上校,下次有机会见。” “好,”周庭沅应道,“下次有机会见。” 通讯挂断了。 周庭沅坐在床上,费劲地思考了一下陆思辙显得有些奇怪的态度。 已知这件事本质上是江轶策划的,陆思辙一开始并不知情,也许还是被强行卷入的的状态。 那他打电话来只是不痛不痒的关心? 也许不太可能。 周庭沅考虑了一番陆思辙察觉江轶计划的可能性,又毫无头绪。 陆思辙手法诡谲,表现也颇为迷惑模糊。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周庭沅现在还没有理顺清楚,更别提总结出一个完整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了。 最终,他也只能把终端收了起来。 江轶不允许他出门根本不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周庭沅尝试性地推了推公寓的大门,但大门却纹丝不动。大约是有一个更高权限的用户,将门锁彻底锁死,也将周庭沅彻底地关在了这里。 是非常冷酷无情。 周庭沅对此早有预料。他看了眼日历,离测试岩雀的时间只有大约两三天。江轶关他,大约也只是出于发泄自己被陆思辙莫名其妙地掺了一脚的怒气。 想到这里,他便没再做多余的尝试,只老老实实地在公寓里待了三天。第三天清晨,周庭昀的秘书陈晔便奉命而来,推开了他的屋门。 “周先生。”陈晔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冷漠模样,“周总让您准备一下,10分钟内准备出发前去试驾岩雀。” “好。”周庭沅点头,“不用准备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陈晔看了他一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