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有回答周庭沅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们在那颗行星上发生了什么。”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但我留在飞船上的监控都被拆除了,只剩下一个隐蔽的信息素感应器。” 他看着周庭沅:“你应该不想知道,它放在哪里。” “某一天……信息素感应器出现了峰值。” “它第一次捕捉到了新的信息素。” 周庭昀淡淡地说:“在荒星中,它一共持续出现了两次,一次持续时间长,另一次持续时间短。” 周庭沅的指尖紧紧地抠进枕头里。 他没有证据。 周庭沅想。 他没有证据。只是信息素的波动而已,他从未停过药,为什么不能是药物失效带来的副作用? “你一定有很多理由。”周庭昀却率先开了口。 “但如果我直接把信息素波动的记录交给江轶,你猜,他会怎么想?” 周庭沅的嘴唇猛地颤了颤。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庭昀,一时竟然失了声。 但当他短暂地失态后,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看来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周庭昀的笑容在瞬息之间收敛了。 “没有。”周庭沅的指甲失去了知觉,“你误会了。” 他又将把柄亲手送到了周庭昀的手上。 但他不能坐以待毙。 “我只是很诧异,为什么你会费尽心思做这样的事情,把莫须有的事情安排在我的身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难道是为了解除婚约吗?” “当然不是。”周庭昀带着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沅,其实我并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江轶。” “只是你大概不愿意配合我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就只好……用这样迂回的方法。”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庭沅盯着他。 “陆思辙喜欢你。”周庭昀似是而非地扬了扬唇角,“你看不出来吗?” “我们连朋友都不算。”周庭沅斩钉截铁地说。 “……唉。”周庭昀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像一个宠爱弟弟的哥哥一样,带着几分包容地继续道:“江轶想要他彻底退出孤鸣的竞争。” “有几个办法。”他笑,“首先,把这件事放出去。” “花边新闻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了这个理由,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他推出舞台。” “但是呢,我也不太想用这个办法。”周庭昀话锋一转,“这样会损失你,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周庭沅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伪善?狠毒? 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好在陆思辙也许真的喜欢你。”周庭昀看着他,像是在打量,“他会听你的话吧。” 周庭沅不回答。 “负责你们实战训练课的汪云哲教授。”周庭昀自顾自地说,“是与陆思辙私交甚好的,汪浅的父亲。” “汪教授在首都星第一学院的权利很大,一直在阻拦我们的人进入首一。这次实战训练课,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我们没办法才会动手。” 他扬了扬眉:“我们这里已经有了安排,但就缺一个机会。” “你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现在选择摆在你的面前,你选一个吧。”周庭昀倾身向前,就像一对真正的、无需避嫌的亲兄弟。 周庭沅被一股寒冷的、企恶峮五儿四九〇吧一九二吃肉停不下来颇具侵略感的铁锈味信息素环绕。信息素如同收紧的囚笼,牢牢地将他扣在这一方空间里。 有选择吗? 不,他没有选择。 周庭沅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枕头中,甚至带起点令人牙酸的勾丝声。 周庭昀没有给他选择。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用周庭沅这个饵,钓出陆思辙和汪云哲这两条鱼。 他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以周庭昀的作风,就算周庭沅强行选择了第一条,到最后第二条路所指向的结局,他也必然会强行达到。 周庭沅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需要冷静。 “我会配合你们。” 短暂的停顿后,他说。 “这就对了。”周庭昀终于露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 他再次倾身向前,伸手触碰到周庭沅的腺体。 掌心温热,有一点黏腻的潮湿感。 周庭沅惊得瑟缩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撞上周庭昀戏谑的笑脸。 家政机器人这时从休眠仓里溜了出来,在地板上咕噜噜地滚着,停在两人面前,手里还不识趣地端着一杯温水。 “主人,您已经半小时未饮用温水。”它拿腔拿调地说道。 在机器人的打断下,周庭昀到底还是收回了手。他体贴地从机器人手中拿过水杯,递向周庭沅。 “好好休息。”以此为结束语,他为他们的对话画上一个句点。 周庭沅“嗯”了一声。 周庭昀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起身,施施然地离开了公寓。 “明天见。”他如此通知道。 门关上了,发出轻轻的喀嚓声。周庭沅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腺体上那点令人不适的湿润触感仍然挥之不去。他还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脚已经麻了。 凭着一股本能,手中的杯子才险险没有松开。 他下意识地抖了抖,几滴温水洒在了深灰色的地毯上。 机器人咕噜噜地回到了休眠仓里。周庭沅缓慢地转了下眼神,看着面前倒映着暖黄灯光的水杯上。 水杯映出他的脸,情绪和麻木像褪色般消失,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手,将已经变凉的水一饮而尽。 …… 六年前的庆典日,也早就有了繁华的雏形。连天的红白鸢尾花提前一周开始迎风飞舞,天穹的明媚阳光驱散初冬的阴霾,让整个首都星的空气都变得活泛了起来。 在这样的气氛下,首都第一学院长年累月紧绷的竞争感也消融了些许。周庭沅甚至还听到通常都很刻苦的汪浅扯住解承希,在走廊上说着什么。 “……庆典日我想去E区的展览馆看看。”汪浅语气生硬地对解承希说。 “那就去吧。”解承希笑了笑,单边眼镜在阳光下反着柔和的光。 “就我一个人吗?”汪浅不高兴。 “好吧,好吧。”解承希投降,“肯定会和你一起去的啊。” 汪浅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 周庭沅正站在走廊的一端,看着两人的对话。 这栋楼修建的时间有些早,走廊也有些狭窄。那两人几乎将空隙堵满,但周庭沅还是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 汪浅看到周庭沅,略略皱了皱眉,而后还是让开了道路。 但走廊还是太狭窄,周庭沅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