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妆容却十分精致,又大又媚的杏眼画着全套眼线,努力仰着头,因为邝野实在太高了。 沈放注意到他的视线:“那个主唱在网络上还挺有人气的,经常开直播,一晚上能收几万块的礼物。” 俞斯越应了个单音,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沈放开玩笑:“你要是开个直播,可能直接就被包养了,还哪用工作。” 俞斯越自嘲地笑笑:“我?” 俞斯越有点男生女相,但即便是天生的细眉,在眉峰处稍稍往下形成一个凌厉的转角,再舒展至尾处,不是柔美的柳,而是锋利的刀。 “挺久没见,我还以为你憔悴成什么样了,电话里能听见那小混混骂老男人。” “你还记得这个,是多想看我糟糕的样子啊。”俞斯越转过身对着门扇的镜面抚了下自己的脸颊,确实不是什么二十出头的嫩芽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头顶上出现小半张二十出头的脸。 俞斯越的身高对亚洲男人来说也够用了,能比他高出这么多的人可不常见。 “看到我了怎么不走过来。” 这人又在自说自话了。“抽烟。”俞斯越对邝野说。刚刚发呆没注意,一截烟灰掉下来,幸好他戴着手套。 “混蛋,别把烟灰往我这边扬。”沈放咳嗽着抗议俞斯越甩手的行为。 邝野轻笑一声,把俞斯越指间烧得短短的香烟拿过来在烟灰缸上掐灭了。 邝野跟沈放打了个招呼,问:“你们一会儿有事吗?节目组包了个餐厅,就在这附近。” “我就不了,”沈放举手投降,“得回家吃饭。” 俞斯越哼了声:“老婆孩子热炕头,没劲。”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沈放回击,“快三十了,还不找个人暖被窝吗?” 俞斯越冷着脸:“滚。” 邝野饶有兴致,难得看见居然有人跟俞斯越表现出挺熟的关系。 俞斯越手里少根烟,觉得光站着有点尴尬,正想再摸一根,想起刚刚已经没了,不由得瞪沈放一眼。 “烟吗?我有。”一个动听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俞斯越这才注意到邝野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不禁微微皱眉,这人怎么也跟过来了。 “你好,我是爱琴海乐队的主唱夏可颂。”他朝俞斯越伸出手。 “俞斯越。”他回应一句,边握手边给了沈放一记眼神。 沈放是个人精,赶紧接过话头与握手的流程:“你好你好,我是沈放。” 夏可颂对他友好地笑了笑:“刚刚演出失误,多谢沈先生在现场帮我说话。” 沈放和夏可颂客套几句,邝野看见俞斯越很明显地无聊起来,觉得他像《没头脑和不高兴》那部动画片里的“不高兴”一样,很有趣。 “俞先生是音乐人?还是演员?好像没见过。”夏可颂重又转向俞斯越。无怪他会这么想,俞斯越的外形太优越了。 “都不是。”俞斯越干脆利落地说,“我是邝野的朋友,来为他加油的。” 不仅沈放感到意外,连邝野都扬了下眉。 “哦,这样。”夏可颂依然保持着微笑,把烟递过去。 “不用了。”俞斯越摆了摆手。 夏可颂以为他在客气,还想说什么,邝野插嘴道:“他挑剔得很,不抽这种。”他也不耐烦这种婆婆妈妈的社交场面,转向俞斯越,“去不去?还是我们自己另外找个地方。” 俞斯越不喜欢跟一大帮人吃饭,但说:“有饭可蹭,为什么不去。” 沈放像看什么怪胎一样看了他两眼。 趁选手们临时被节目组叫走交代事情,沈放贼兮兮地杵了杵俞斯越:“这么久没见,性情都变了?” “说什么呢。” 沈放了然:“我知道,你是看出来他明显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又不想他错失这个结识圈内人脉的机会吧。真这么赏识?他们刚刚的演出虽然不错,但细节处理还是有点业余。” “……嗯。”俞斯越沉吟片刻,说,“你应该听过他们在静水的版本,只需要稍微给点建议他们就能改出现在的样子了。”他挺郑重地看向沈放,“认真考虑签下整支乐队吧,他们一定会进步的。” *** 沈放等接他的车来了就走了,其他人陆续出发去餐厅,步行十分钟的距离。 明显感觉到俞斯越不好聊天之后,夏可颂就只跟邝野说话了。他俩在旁边叽叽喳喳烦得很,俞斯越故意走慢一些,又蹲下来假装系鞋带。 谈话声果然渐渐远去了,俞斯越吁出一口气,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球鞋。 “系个鞋带怎么这么久?”邝野站在他面前。 “……腿麻了。”俞斯越若无其事地说。 没想到邝野直接伸手拽了他胳膊一把,俞斯越起来得太猛,手掌在邝野胸膛上撑了一下才站稳。 俞斯越想,不愧是邝野,大冬天只在敞开的外套里穿了一件卫衣,隔着衣服仿佛都能感受到底下身躯的温度。 “腿麻了就走慢一点吧。”邝野也放缓了步伐。 俞斯越看见前方夏可颂已经回到队友身旁,还不时回头看他们。 “你们约了周末一起出去?”不是俞斯越偷听,他们说得太大声了。 “说是带我去一家不错的二手唱片店。”邝野摸摸下巴,“你要一起去吗?” “别人约的你,你没问过对方同意就带人?” “都是搞乐队的,哪来这么多讲究。”邝野不屑,“他跟我一个专业的,只不过不同学校。下学期有些作业可能可以抄抄。”时间这么宝贵,能少浪费就少浪费。 俞斯越冷笑一声:“忘记你们都是要放寒假毛没长齐的小鬼了。” “毛没长齐?”邝野不但没生气,还被逗笑了,“你不是见过吗,长齐了没?” 俞斯越想起那天看见的尺寸和形状,蓦地面上一热。 邝野看在眼里,不安好心地追问:“怎么样?” 俞斯越冷下脸不说话。 邝野好奇起另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喜欢夏可颂?” 俞斯越怔了一下:“我没有不喜欢他。”他停顿了下,“你喜欢他?” 邝野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挺好玩的。” 俞斯越不明白他那个笑是什么意思。“好玩”这个形容词听起来也不太正经。 想了想,他忽然又开口:“你觉不觉得他似乎……”他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邝野帮他接了下去:“想泡我?” 邝野说得自然,俞斯越陡然停住脚步,好像对邝野是gay这件事才有了实感。他原意没打算这么直白,但也差不多,没想到邝野早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怎么知道你是……” “圈子就这么丁点,大部分人都挺直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