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日夜,敌军于亥时末,总算全部停止攻击,归营夜宿。
保定北关城楼上,郎官紧报,随后,培忠出言相劝,意欲叫得萧郎暂下城中去歇息。
“呵呵,培忠啊!”
“今夜非同昨日!”
“恐是不光我没得睡,你们呐,也休想打个盹儿啦!”萧郎摇头自嘲,苦笑以对。
“哦?这,这是为何呀?”培忠不解,追问。
“嗨!你有所不知呀!”
“刚下我同飞宇(邱致中)几个于登道处议事研判。”
“眼下,敌军恐已断粮!”
“长庭自西关处,又得回消息,说是西北满城,虎臣部告捷,歼敌三千余!”
“这么一来,一旦吴三桂今晚归营,我料定,关宁军兵败之消息,定会叫得阿济格铤而走险!”
“前有继祖截毁辎重,后又满城粮草颗粒无收!”
“他建奴兵马一路追袭到此,深入西南,后勤补充定全无照顾。”
“嘿嘿,断粮!断的就是敌军生命线!”
“他们已经再难久持啦!”
“今夜明晨不攻,那,八成也必然要就此撤军!”
“所以!”
“今夜之凶险,你可明晓否?!”萧郎释言。
闻之,培忠倒吸一口凉气,大骇错愕。
“哎呀呀,原来如此啊!”
“这,这”
“那今夜,但凡再攻,亦定然是敌寇全军压上的殊死一搏啦?!”培忠引申追想。
“对!”
“今晚无恙,当是最好!”
“旦有战事,定会山呼海啸,敌兵全至!”
“培忠啊!”
“眼下敌军攻击止歇下去,我亦正要问你呢。”
“现刻咱这北关,左右东西两端城墙,可曾派人细致验看过无有?!”
“有无破损,塌毁之处,需尽快修补哒?!”
“如没得空分派人去查,一定速去吩咐哇!”萧郎再行捏紧培忠肩头,正色令言相询。
“哦,哦!”
“禀将军呐!”
“傍晚时分,我便派得兵士左右验看过。”
“西段有一处,白天叫得敌卒弄诡,拿炸药火雷给炸裂出了个小豁子!”
“索性不大,才两拳裂宽。”
“这一大天,敌兵攻势频仍,也就还没得空填补!”
“将军放心,我这便命人带上工瓦匠前去!”培忠回。
“恩,是也!”
“培忠,除此外,你最好分派几人,再行全段查验一番才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闻之,萧靖川对此甚为重视,忙谨慎再令。
“是!”
“我这便去做调配!”
“趁着这夜色晦暗,战事止停,正好作为!”
培忠拱手,言毕便欲行动。
“诶!培忠,等等,你先等等!”萧郎见此,紧着又将其招回。
“还有!”
“修缮城墙只是一方面!”
“咱今夜死战,几乎便是一战定输赢啦!”
“万事能预备的,都不能放松!”
“待会儿你亦需分派人手,将得现下城上这些弟兄的尸首,及伤病员,全部运遣下城去!”
“我刚上来前儿,业已命得丧门星去城中找铭禄啦!”
“稍后,他会领队带军需军械补给上来!”
“你安排人分发搬送整段吧!”
“从现刻开始!”
“才算是此役最难熬的时候!”
“叫得兵士们都打起精神来!”
“告诉他们,敌兵如真孤独一掷,强袭攻城!”
“那么,也就是在这个把时辰里!”
“北关所有兵卒,两班轮倒休整,城防器械补充必须尽快到位!”
“大意失荆州,全军自我始,就算轮岗休整,也都给老子把耳朵竖起来!”萧靖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