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三老臣堪抵南京!
凤阳五河事后,此一行人落魄颓丧,衣衫破烂。
虽入城后便马不停蹄,匆匆找去兵部衙门,但却当即吃得闭门羹。
无可奈何下,林、李二老辕门处,探寻新法,紧着专等倪元璐定策。
倪汝玉沉吟无语,好半晌,才重得堪堪行言道。
“唉!”
“您老二位呀,稍安勿躁!”
“这南京府啊,自本朝成祖爷迁都北京后,便作两京陪都之用。”
“往日,朝中呢,折贬颐养的朝臣,才会到得此处来!”
“这些人,躲到南京,天高皇帝远的,松散怠慢些,看来亦属常例了!”
“如今功夫,您几位也抬眼都往自个儿身上瞅瞅,咱这衣不蔽体,处境艰难的糟蹋样子!”
“遭人白眼蔑视,似也不难理解嘛!”
“你我身系重责,所兼之事,亦恐走了风声,引得祸乱动荡!”
“遂未见主管官,不敢相说予,这层厉害,你我懂,可那门官儿哪里知道去?!”
“做法无错!”
“可现刻,遭惹这般尴尬境遇,亦无怪得旁人矣!”
倪元璐冠冕堂皇,不自觉思忖间,竟顺口抬得官样文章出来。
闻之,李士淳不悦,急性难耐,索性追言相驳。
“哎呀!”
“我说汝玉(倪元璐)呀!”
“你所说这些,我们又不是不清楚!”
“可眼下关键是,咱连这府衙大门儿都进不去!”
“汝之奈何?啊?汝之奈何嘛!”
“进不得兵部署衙,又怎么找这儿的主管官?!”
“耽搁大事是要!”
“况且话又说回了!”
“现今,咱几个.”
“唉!”李士淳言语间一拍大腿。
“咱饿上几顿,倒还罢了!”
“但今晚夜宿,又做何说头儿?!”
“露宿街头吗?!”
“还是于这拴马辕门牌楼前,一味熏着马粪,苦挨死等啊?!”
李士淳言语冲头,愣着直顶上来。
听闻此说,倪元璐亦瞬时心火骤起,愠恼非常!
“诶!”
“你!”
“好你个李二何(李士淳,字二何),你”
“你心焦!你心系大局!”
“老夫我又何尝不急?!”
“可现如今这当头,我同你等一样,也是虎落平阳啊!”
“陪都南京,你头遭来!”
“我倪汝玉也是!”
“人生地不熟哒!”
“你叫我上哪儿搬救兵去?!”
倪元璐听不得李士淳怼言,一时不忿,便亦罕有发得火出来!
一时间,衙署前辕门下,三老斗气,竟均显得愁眉紧锁。
不远处,门房儿小厮,反倒乐于煞在门边,看得热闹。
“哎呦喂!”
“哎呀呀!”
“您两位老爷,这岁数加一块儿,都已过整百啦!”
“这,这咋还能一言不合就闹成这样?!”
“快都消消火,消消火气吧!”
“免得叫旁人看了笑话去呀!”
“这,这大家,千难万险的,跑来此一遭,不也都是为了差事嘛!”
“您老两位,你说,这又是何必呐!”林增志居中和稀泥。
“汝玉,你也是!”
“这我同李老哥,素日居在北京时,本就难任实职,这现今千头万绪,自亦是难有作为,难得法子出来!”
“与我等相比,那你倪汝玉就不同啦!”
“你在朝身居要津多年!”
“资历,能力,办法,那自当是比我等多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