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裁最近也有烦心事。
临近年末,来往走动的亲眷宾客也多了起来。
傅老爷子年事己高,精力不济,傅行洲的父亲自从前几年卸任公司职务后,醉心于摄影高尔夫等活动,不再参与集团事务,应酬的任务大多就落到了傅行洲身上。
尤其快要过年的这段时间,走动的多是关系较好的人,比如爷爷的一些老战友,傅家的故交等等,碍于很多都是长辈,傅行洲自然不好随便拒绝,以至于接连几日,他都应酬到很晚才结束。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令他心烦的,最心烦的是有些没有边界感的长辈会仗着自己的身份,装作嘘寒问暖关心他的个人问题,然后还要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
傅行洲不好当众落对方脸面,都会以自己己经有女朋友了来礼貌拒绝,一般人听到后也就作罢了,但今天,有位长辈却不声不响首接带了自己的侄女过来,正事没说几句,就扯到了感情问题,还一个劲儿的让那女孩给自己敬酒。
话里话外都在撮合两人。
即便己经非常不悦,但碍于这位长辈是父亲的老朋友,他忍着发火的冲动,照旧推辞说自己己经有女朋友了。
没想到对方却不依不饶,借着酒劲胡搅蛮缠,甚至提出让他把女朋友带出来,给几位叔叔伯伯们看看,也好给他把把关。
傅行洲当即就变了脸色。
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怕是会当场掀桌子。
仗着年纪大就敢在自己面前摆长辈的谱,自己女朋友轮得到他来过目,他算老几。
桌上人都是老狐狸,看他面色不善,赶紧岔开话题,但这位长辈估计是仗着父亲也在场,他自己又位居高位,被下面的人吹捧惯了,猛的被个小辈摆脸色,有点下不来台,于是故意找他不痛快。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傅行洲没待到结束,就借口有事提前离开了,为此惹得父亲十分生气,愤怒的指责他目无尊长。
“一个把自己亲侄女推出来换取利益的人,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走廊上,父子二人相对而立。
“话不必说的那么难听,我倒是觉得老李这个侄女不错,样貌家世学识,哪样都不差,你和她多接触一下没什么不好。”
傅行洲皱眉,再次提醒:“爸,我说过,我己经有女朋友了。”
“那个姓方的姑娘?”傅建堂笑了,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
“行洲,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作为傅家的长孙,你的婚姻不是儿戏,星洲现在交到了你手里,你必须负起这个责任。”
“长孙?”傅行洲冷嗤,“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在搞封建世族那一套,爷爷都比您思想先进。”
“不用拿你爷爷来压我,他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分不清轻重。”
傅建堂语气比刚才严厉许多。
“之前我不干涉你的事情,是想着你还年轻,玩玩也没什么,但我傅家的门,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进来的,你马上就要三十了,是该好好考虑婚姻大事了,我劝你尽早和那个姑娘分了,到时候多给她点钱让她和她的家人闭上嘴,免得惹出不该有的麻烦。”
傅行洲冷眼看着父亲,黑眸中蕴藏着怒火。
“方黎是我女朋友,未来更会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不是你,不需要用一桩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傅建堂眉头皱起来,短暂的沉默后,选择忽略儿子口中的嘲讽,继续道。
“你还年轻,第一次谈恋爱,难舍难分也很正常,但我告诉你,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你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娶这样一个平凡甚至低层次的女人,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以后你就会知道,我这都是为了……”
“爸。”傅行洲遏制住怒火,冷言冷言的打断他,“作为一个婚姻中的失败者以及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我认为你没有资格来干涉我的婚姻问题。”
“傅行洲!”傅建堂明显不悦,不自觉提高音量,“你就这样跟你父亲讲话!”
“父亲?”傅行洲讽刺道,“我愿意喊你一声爸,是念在你对我好歹还有养育之恩,可是姐姐呢,你怕是早就忘了这个被你推出去联姻,年纪轻轻就抑郁而亡的女儿吧。这么多年,看到芊羽,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我……”傅建堂喉头苦涩,最终叹了口气,“你姐姐的事情,我是有一定责任,但当时的情况,只有和沈家联姻才能解除危机,她是我们傅家的长女,理应……”
和一个不愿意承认错误的人,是没有继续沟通的必要的。
傅行洲再次打断他:“爸,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留给傅建堂一个漠然的背影。
“老姚,你看看,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如今翅膀硬了,就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好啊,真是好啊。”
傅建堂指着傅行洲,己经开始浑浊的眸中,跳跃着愤怒的火焰。
“傅总,少爷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心腹劝道,“他现在还年轻气盛,以后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以后?难道真等到他把那个女人娶回家来让别人看笑话。”傅建堂眯起眼眸,注视着傅行洲离开的方向,眼眸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