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再度砸下来的棒球棍。
方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沈芊羽护在身下,她额角的血顺着脸庞滑落,落在沈芊羽洁白的裙子上,开出令人心惊的花。
陷入昏迷前,她残存的意识在疯狂呐喊:芊羽不能有事。
只是下一秒,她便眼前一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意外来的过于突然,人群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这一棍被赶过来的傅行洲挡下了,剧烈的疼痛砸在背上,让他恍惚了一瞬,但仅半秒,他就恢复了理智,连忙低头抱住方黎。
周时越去帮沈芊羽拿吃的,没成想转个身的功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冲进人群中时,傅行洲正在小心翼翼的检查方黎的伤势,一旁沈芊羽跪在地上哭喊着叫方黎的名字。
柳霏霏已经被人控制住了,但她已经疯了,嘴里发出刺耳的笑声以及恶毒的咒骂。
沈芊羽蹒跚着站起来,冲过去恶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方黎如果有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你!”
柳霏霏被打的偏过头去,神色癫狂的笑起来,眼睛被恨意烧红:“她这下是替你受的,该死的是你,沈芊羽,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腹死胎中,今天就下地狱!哈哈哈哈哈……”
沈芊羽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把这女人抽筋扒皮,就在这时,她的肚子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汩汩往下流。
周时越赶紧抱住她往地上滑落的身体,失声大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啊,好晕。
方黎缓缓睁开眼,映入瞳孔的是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她轻轻晃了下头,顿时感到一阵反胃。
“阿黎。”握住她的那只手一紧,傅行洲紧张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你醒了。”
方黎一瞬间有些失神。
他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在哪?怎么这么像医院?
方黎努力想了一下,结果脑袋疼的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画面,她倏的从病床上坐起来,强忍住阵阵眩晕焦急道:“芊羽呢,芊羽怎么样了?”
傅行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隐瞒,沉声说:“在手术室。”
手术室?方黎一听这仨字瞬间急了,撑着床就要下来:“我去看看。”
傅行洲连忙搂住她,安抚道:“别急,她没事。”
“那怎么会在手术室?”方黎懊恼不已,“我应该跑快一点的,那样就能拦住柳霏霏,芊羽也不会摔倒了。”
“你已经很及时了,如果不是你挡的那一下,芊羽的情况会更糟。”
“那她为什么会在手术室,她受伤了?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方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心都揪起来了。
“没受伤,孩子也没事。”傅行洲拉过枕头让她躺好,加快语速道,“芊羽早产了,孩子已经剖出来了,是个女孩,3.6斤,已经送进了新生儿监护室,各项体征目前都很稳定,芊羽还在手术室观察,医生刚才说她没什么大碍,麻药劲儿过去就能出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方黎捂着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刚要再问问自己晕倒后的其它事情,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祁言和楚然。
看到她已经醒了,祁言和楚然也算放下心来。
从祁言口中,方黎得知,柳霏霏已经被带去警察局了,她犯了故意伤人罪,将面临牢狱之灾,已经通知了沈家父母,柳如琴口口声声为她女儿辩解,沈君生原本也想给她求情,但听到沈芊羽进了手术室,立刻赶来了医院。
祁言交代完基本情况,问方黎:“云姨还不知道情况,要不要告诉她一声?”
方黎想了一下,决定先瞒着,年前才处理完她那糟心爹的事情,母亲才舒心了小半年,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又受伤,纯粹是给她添堵。
干脆过几天,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再说。
“行吧。”祁言瞅了瞅方黎,本想夸她两句英勇,结果嘴跟脑子没商量好,一开口就是:“哈哈,你脑袋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太搞笑了。”
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拍照留念,被楚然猛掐了一把,才有所收敛。
“错了错了。”祁言讨饶,趁机告状,“我只是拍个照而已,你们是不知道她以前多过分,我有次腿骨折,都快好了,她上来给我来了一脚,害我石膏又多打了个半个月。”
方黎底气不足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想看看你那石膏到底有多硬,没想到使过劲儿了。”
祁言趁其不备咔嚓就是几张连拍,痛心道:“呵呵,不要再狡辩了。”
方黎惊呆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缺德,自己都这样了,还要拍自己丑照,到底还是不是好哥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