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流淌的曲调就这样在偌大的大厅里回响,贵族们的谈笑声都遮掩不住令人惊叹不已的钢琴声。 舞会结束后,欧仁妮在阳台上拦住了大卫。 亨利听从温斯顿夫人的吩咐,跟在大卫旁边,看着欧仁妮朝大卫行了屈膝礼。 大卫看了他一眼,让他离开了。 亨利回过头,看到大卫搂住了欧仁妮的腰,只看背影就会觉得这两人格外相配。 贵族小姐和落魄平民的爱情注定得不到祝福,他们的相爱是在与世道相违。 在大卫的恳求下,欧仁妮踏着教堂响起的钟声来到了围墙边。她踩着摞上去的箱子看到了沃尔德古堡的围墙外,仿佛看到了她此后无边的自由和广阔的未来。二十二点的月光并不明亮,可站在马车旁的年轻男人朝欧仁妮张开了双臂,仿佛在无声地向她承诺幸福。 于是欧仁妮捏紧了怀里的一大包首饰,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投入了大卫的怀抱。 那么温暖,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十月底的夜风。 大卫驾驶着马车,带着随他一起私奔的姑娘去了更远的乡村,只留下一封言辞恳切的信。 是欧仁妮写的。 她在信里向沃尔德伯爵表达了自己私自离家的歉意,对大卫的爱和坚守,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一张纸,她既愧疚于自己离父亲而去的选择,又为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感到兴奋。 在信的结尾,她希望沃尔德伯爵能够接受和大卫“旅行”回来的自己,同意他们的婚事。 沃尔德伯爵不是冤大头也不是傻瓜,他带着信敲响了温斯顿别墅的大门。温斯顿夫妇对儿子的计划一问三不知,却对即将成为自己儿媳妇的欧仁妮表达出极大的兴趣。 这场私奔闹得沸沸扬扬,伯德克小镇的居民们都知道欧仁妮的名声毁了,除了大卫, 她不可能再嫁给任何人。 这件事就这么僵持下来了。 沃尔德伯爵不止一次地收到了没有邮戳的信,欧仁妮在第一封信里还写了对父亲的思念,接下来的几封信里就全是对大卫的喜爱,她用所有美好的形容词来修饰大卫。 真正让沃尔德伯爵接受现实的,是大卫写了一封信,他说欧仁妮怀孕了。 沃尔德伯爵不可能允许女儿生下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面对大卫的这封信,不再年轻的父亲叹了口气,他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允许温斯顿夫妇前来提亲。 没过几天,大卫带着欧仁妮回到了伯德克小镇。 他在沃尔德古堡前停了下来,想让欧仁妮和自己的父亲见一面。 欧仁妮敲了门,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管家看到她红润的脸,冷漠地告诉她:“伯爵让我把这些信给您,并托我转告您,他还不想见到您。” 欧仁妮流着泪被大卫带到了温斯顿别墅。 她在婚礼上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沃尔德伯爵的到来。 沃尔德伯爵没有给她送过一封表达思念的信,她递过去的每一个信息都被拒收。 在诅咒出现后的不久,欧仁妮的孩子就流掉了。 江衔把信摞整齐后还给了姜瑞琪:“这场私奔应该是在温斯顿夫妇的计划之内。”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卫的去向,否则为什么在沃尔德伯爵同意婚事之后,大卫就带着欧仁妮回到了伯德克小镇? 欧仁妮寄给沃尔德伯爵的信封上没有邮戳,可是大卫寄给温斯顿夫妇的信呢? 哄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贵族小姐私奔,就攀上了贵族的高枝,有了贵族的身份后,如果欧仁妮没有失去那个孩子,也许“温斯顿”这个姓氏也能被冠上贵族的名号。 江衔想,真是一出好戏。 到了午餐的时间,他们没再更深入地讨论线索,纷纷来到了餐厅。 ◇ 第47章 Chapter45 江衔吃午餐的时候格外心不在焉,在温斯顿先生和大卫相继离开后,他拉着沈虞要走。 “你干嘛?”沈虞被他强硬地塞到了轮椅上,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要站起来,又被江衔按了下去。 江衔扫了一眼他的脚腕,语气依旧温和:“没注意到自己伤口裂开了吗,我带你去换药。” 沈虞不动了。 他僵硬地靠在轮椅椅背上,任由江衔敲开了阿尔贝的门。 家庭医生坐在椅子上,正在研究手里的医书,看到他们俩,阿尔贝的脸扭曲了一下:“又是你们?” “换药而已,”江衔站在沈虞旁边,帮他把右腿抬起来,“你一直都在温斯顿别墅吗?” 阿尔贝娴熟地给镊子消了毒:“是的。” 绷带上沾着血,江衔看到血从脆弱的薄膜里沁出来,隐隐有了发黑的趋势。 他皱起了眉:“是不是很疼?” 沈虞抬起头,他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眼眶微红,落在江衔眼里像是格外难受:“废话。” 阿尔贝不看他们,也不理会他们的一举一动,一门心思地为沈虞包扎伤口,江衔想起自己还没问完的问题,一边伸出手给沈虞握着,一边问道:“你知道艾德琳吗?” 阿尔贝拿镊子的手颤了一下,镊子的前端不偏不倚地戳进了沈虞裂开的伤口里,他很轻地“嘶”了一声,握紧了江衔的手。 阿尔贝没有回答。 他飞快地帮沈虞处理好伤口,收拾着东西:“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江衔没说实话:“看情况。” 阿尔贝就点了点头,依旧不看他们。 江衔推着轮椅走了出去,沈虞弓着背,他攥着扶手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像是在忍痛。 江衔不免感到担忧:“我怎么觉得你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到底越来越严重了?” 沈虞动了动脚腕,没吱声。 “是因为阿尔贝吗?” 沈虞给了他回答:“我觉得是艾德琳,就算阿尔贝是华佗再世也没用。” 江衔一锤定音:“今天晚上再去找一下艾德琳,她肯定知道诅咒是怎么回事。” “我的伤口不一定是诅咒,”沈虞有些犹豫,“我觉得艾德琳知道诅咒是什么,但是不一定是诅咒的发起人。” 他们在琴房里碰到了余清然。 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张很薄的纸,正对着光细看。 “这是什么?” 余清然对着他点点头,把纸递给了他:“我在琴房的钢琴琴架上的琴谱后面发现的。” 这张琴谱比其他琴谱要更旧一些,泛黄的纸张微微卷着角,最上面的字迹不算深,要对着光仔细看才能看清留下的墨水痕迹。 “多情种——致……”他犹豫了一下,“致Ai,日期是八年前。” “大卫写的?” 余清然点点头:“我对比了一下字迹,是他写的,是写给欧仁妮的吗?” “不可能,那个时候他们俩都不认识。” 八年前,大卫的爱人会是谁呢? 沈虞突然碰了一下江衔的腿:“你把琴凳挪开。” 江衔愣了一下后照做,沈虞把琴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