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什么事了吗?”沈郗予有些忐忑的问。
田恬真摇了摇头,“他没事,但我要说清楚,郗予,如果你想见他,那这大概也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沈郗予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她不太明白田恬真的意思。
“他对不起你,你别怪他好不好。”她拉住沈郗予的手,力气大地像是要把她捏碎,一个母亲替自己的儿子哀求道,“你别怪他好不好。”
沈郗予连忙点头,“我不怪他。”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我不会怪他了。”
恬甜真看起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是长叹了口气。
“见不见他取决于你自己,你是个好孩子,但我不想让你们耽误彼此,如果你现在已经忘了他,就不用去见他了,对你们都好,但如果还有情谊在,不管是什么感情,想要做个了结的,就去见最后一面吧。”
沈郗予犹豫踌躇了好久,田恬真就这样陪着她等她的答复。
最后女生像是下定了决心,她还是想见见梁骐,虽然知道没有什么用了,但她做不到就这样跟梁骐通过无数中间人的方式道别,她怕自己经年之后会后悔。
看沈郗予答应后,恬田真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强撑着吐出清晰的语句。
“去吧,他在给他舅舅守灵。”
*
去往葬礼的路上,后排只落座了沈郗予和秦一延两人,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空气中弥漫着不可名状的悲哀气氛。
十分钟前,楚谰带田恬真去医院了,她已经连续几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很多时间都是在以泪洗面,身体终于是到了一个极限,再也撑不住了。
楚谰本意不想让秦一延知道付生瑞的事情,他这个孩子心神不坚定,梁骐家的事情已经多多少少影响到他了,加上秦一延从小和付生瑞关系也好,对他的冲击肯定也很大。
他们没打算把秦一延送出国去,还是希望他老老实实迎接高考,多方面考虑,他们一直都没有告诉秦一延这件事,本身他们夫妻俩就忙,这段时间不怎么回家,他也就没有心生怀疑。
但今天赶来学校的路上,她想了很多,秦一延现在正是性情的年纪,楚谰觉得比那些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感情和感受,她宁愿自己儿子是平庸无能之辈,也不希望他因为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擅自给他做的决定,而错过在他心里可能更重要的东西。
……
车轮辗过油柏马路,驶过了长长的一段路,沈郗予有些呼吸不上来,头晕闷气的感觉,她抬手把窗户降下去,外面泄进来的风吹得她脑子些许清醒过来。
她的思绪乱乱的,虽然答应来见梁骐的时候很爽快决绝,但现在人已经在要去的路上了,沈郗予又不禁有些胆怯,她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梁骐?
颓废伤心的,还是麻木冷静的?那自己要怎么办呢?跟他道别然后就走吗?好像恶俗的电视剧情节。
可是她还能怎么做呢?安慰他?可是以什么身份,前女友还是普通的好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沈郗予甚至做不到质问他,因为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甚至还失去了舅舅。
在生死面前,好像他们这些别离都不痛
不痒了。
沈郗予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既然已经答应过梁骐妈妈了,就好好再见一面,她只是以一个吊唁者的身份来的,不要想那么多,不要想那多,不要想那多,她不断在心里默念着。
*
这是付生瑞走的第五天,梁骐是在昨天晚上连夜赶回了江城,在被困在梁家老宅的日子里,他尝试了无数方法逃出去,连同样被吩咐躲在老宅里避风头的梁博海都看不下去了。
梁骐闹绝食的第三天,梁博海借着给他送饭之由打开了他的房门。
并不是想象中的疑难颓废的样子,梁骐穿戴整齐,坐在窗边写着什么东西。
“你写什么呢?”梁博海知道他不会吃那些饭,进来后随手把托盘放到一边,贱兮兮地凑过去看梁骐在干嘛。
梁博海心里虽然实打实不喜欢这个他这个堂兄弟,从小就处处被打压,处处被比较,更别提前段时间他和他那个小女朋友还那样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