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日日压在枕头底下,若我不来,待入了夜,你又打算用它来做什么?” 沈却气极了,捡了帕子不还,是他猪油蒙了心了,可他留着这绸帕,不过是想留几分念想,揣在枕头底下好入睡,哪里会怀着那样龌蹉的邪念? 他恼红了脸,手势打的飞快,连腕子都在抖:“还我!” 林榭却故意举高了不肯给他,嘴里还要说:“还你做什么?明日我就将这方手帕呈到王爷面前,也让他知道一知道,身边人对他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 沈却顿时就不敢动了,脸上的红褪去一点,眼睫微颤。 林榭看见他缓缓抬手,一边摇头一边比划:“不要、不要呈给王爷,好不好?” 他求人的样子很软,眼里的倔强像是全都化了,同寻常那个木石一般的人大相径庭。 林榭看出了他的害怕,他是真在怕,方才他蛮横地去扯他亵绊时,他都没有这样怕,那至多是羞恼,是愠怒。 可他到底在怕什么? 怕他真将那方帕子呈到自己面前,怕因此受罚,还是…… 林榭眯了眯眼,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却之所以会这样在意这方绸帕,很可能是因为,他心里对那方绸帕的主人,存了些不耻的心思。 沈却爱慕他。 爱到了要偷偷藏着他用旧了的帕子的地步,可他平日里却装得那般正经,藏得那样深,连一丝痕迹都不露。 林榭心里不由得觉出几分可笑来,若是沈却知道,他竟阴差阳错地爬上了王爷的床,他又会做何想? 是会回嗔作喜,还是哀哀欲绝? 林榭想看他的反应,可他却不愿坦白,并不只为了自己那几分脸面,还因为他怕麻烦。 他并不讨厌有人来爱他,甚至很愿意有人来犯这个傻,这意味着他能得到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拥趸,不必威逼利诱,便得了一条对他忠心不二的家犬。 但前提是这人得有自知之明,否则自作多情地贴上来,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反而麻烦。 他讨厌麻烦,也厌恶黏糊糊、藕断丝连的情爱。 见林榭无动于衷,沈却又跪步挪上前,讨好地仰头看他。 林榭任着他欺近,半垂着眼,看那小哑巴笨拙地贴上来,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蹭了蹭,柔软又灼烫,呼气时带着一股药香,苦里发着甜,勾着人往前。 沈却碰了一下就想跑,却不料林榭几乎是立即就欺身压了上来,把他的唇咬的红艳艳的,这才满意。 沈却几乎半边身子都贴在林榭身上,因此能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那令人骇然的东西,忽地就抵在了他腰腹上。 方才已经由着他弄了几个时辰,身前身后都再受不得了,于是沈却惊恐摇头:“明日,等明日……” “天快亮了,已是第二日了,”林榭笑一笑,头微低,抵着他额头,“下边不能用了,不是还有……” 他话故意不说尽,说着抬起手,食指轻轻点在沈却的唇上:“这儿吗?” …… 沈却并不是没受过,只是上一回是林榭强迫,如今却要他主动,这叫他觉得更加屈辱了。 可他没办法,只好委屈求全地顺着他来。 只是结束之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林榭用那条帕子抹去了脏污,沈却气得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他平日里是如何宝贝那条帕子,爱惜到不净手都不敢碰它,林榭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 见他眼角飞红,眼眶里也像是噙着泪,一副心疼极了的样子,林榭反而笑,不仅要笑,还笑着伸出手去,把他那一头乌顺的长发揉的乱糟糟的。 “又瞪我做什么?”林榭很无赖地说,“还不都怪你没含住。” 下一刻,却见沈却忽地垂下了眼,林榭以为他真要哭,便欺近了对上他眼:“你真要哭?” 沈却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滴落,他自己被如何作贱,他都不会疼,可看着殿下的贴身之物被这般糟践,他却心疼极了。 林榭越靠越近,沈却受不了他吐气时欺到自己下巴上的热气,因此下意识伸手将他推开。 林榭这会儿正是心满意足的时候,被他推了,也毫无要发作的迹象,还出声哄他道:“不就一条破帕子么?我再送你一条便是。” 沈却根本不愿意搭理他,被他黏黏糊糊地蹭着,逼急了,才肯打手势:“谁要你的!” 林榭笑着再度欺近他:“改明儿我去王爷那给你偷一条来,如何?不要帕子,我替你偷他的亵绊、锦袜?” “……”沈却真是恨不得自己聋了,伸手又要推他,这回却被林榭捉住了手腕,因此他只好寒着一张脸,抬手骂他,“你不要脸。” 难得从他这儿听见脏话,林榭面色未变,反而笑得更加开怀。 “真不要?”林榭道,“我真偷得来的,不骗你。” 沈却连忙摇头,林榭就Hela是真把那些东西偷来了,他也不敢要,私藏殿下的绸帕,他已经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倘若再窃走那些东西,那简直是无药可救的下作与下流。 林榭看着他那副模样,眉眼一弯,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第三十章 那人直到天亮才走, 沈却胆战心惊的,生怕叫人看见, 披着那件雪白鹤氅, 站在院里望了好一会儿,确定这会儿没人来,才催着屋里的林榭赶快走。 林榭看他那副紧张样, 心里不由得觉出几分可乐来,趿上短靴, 上前勾住他脖颈, 而后在他面颊上轻浅地碰了一下。 一夜未眠,沈却本来还萎靡不振的,让他这么一吻, 心里一激灵, 整个人都颤了一颤。 眼下这是在院里,光天化日的, 沈却比在屋里还要不自在, 刚要抬手比划,却不慎让一口气呛着了, 偏过头去, 咳嗽起来。 林榭面上佯出几分心疼姿态, 捏着他两颊,要撑开他嘴:“让我看看, 别是叫我捅坏了嗓子。” 沈却本就咳红了眼,又唯恐他的声音叫旁人听见了,因此急恼起来, 冲的心窝子都发疼。 他却暧昧地用指腹又蹭又揉地折磨他唇角, 口中还在打趣:“好端端的, 我弄的这样轻,连唇角都没裂,你娇气什么?” 欺负哑巴手语打得慢,不等他比划,林榭便继续道:“再说了,我听说民间有个偏方……你这把嗓子,说不定让我多弄几回,养好了也是可能的。” 哪里会有这样的偏方!这人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沈却不咳了,只是嗓子眼还是发痒,推着林榭后背赶他走。 林榭这会儿也有些乏了,因此也不再逗弄他了,从院侧那道小门里出去,绕了条远路,溜溜达达地回了寝殿。 把这瘟神送走了,沈却才敢回去洗漱,远志这几日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