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只有蝼蚁才会将蝼蚁视为同类。长兮,满心悲悯不能普度众生,只会一事无成!” “……”长兮低下头,轻轻地叹息,“哥哥,你太骄傲了,听不进与你不同的声音。但骄傲本身没有错,现如今,你已变得太傲慢了。” -------------------- 今天出现新的重要人物,大家可以进行无奖竞猜了~ 天尊? 洛英? 归台君真失忆假失忆? 长阳长兮的政见各有对错吧,如果现实真的能够做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话,犯罪率可能会下降很多吧。 第67章 陆拾柒 [陆拾柒] 然而无论长兮如何苦苦相劝,长阳依旧一意孤行,到后来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冰点。一次长阳与众仙家应酬有些小醉归来,长兮又如影随形地缀在他身后。其实这日他知道长阳心中不快,不愿再去烦他,可长阳却停在门前,轻轻笑了一声,梦呓般说道: “长兮,你长大了。” 是夜风凉,吹落桂花簌簌,本该是个满怀清香的好夜。 长阳借着酒意半真半假笑道,“你先是学我,又终于受够了我,处处要与我作对,究竟是针对我,还是针对白露?” 长兮一讶,他再也没有想过归台君的事,他早已放弃了。 他无言摇头,轻轻上前扶住长阳的手肘,“哥哥,你醉了,我只是放心不下送你回来。” 长阳却轻轻一挣,自己走进寝殿。 门内很黑,屏障重重,帷幕深深,长阳修长的影子一进去就像江流入海,再看不见了。 长兮的心揪着疼痛,他觉得他要失去哥哥了。 “你快走吧。” 独立在夜风中的长兮一怔,回过头发现是长阳安排在他寝殿的一名侍卫。他避开侍卫疲倦的目光低下头。 “你为什么还不回凌霄秘境呢?……二公子。”侍卫深深吸了一口气,牙根微微颤抖,“如今你与公子政见不合,我们看在眼里,是真的害怕啊。” 长兮怔忡地笑了一记。 所以人都爱长阳,都拥护长阳,怕自己把他克死。 “你放心。我只是放心不下哥哥。”长兮的声音飘忽不定,像一缕游魂,“如果真到了我们反目那一日,‘必有一死’,让我来便是。” 反正他从出生起就不被任何人期待,也不被任何人爱。 在他身后,侍卫一动不动,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流下泪来。 次日传闻道应霁明在长阳房内待了一夜,至今没有出来。 长兮破天荒主动去找归台君,归台君似是宿醉方醒,双目中写满了倦意。然而长兮却不是来找他谈情说爱的,而是恳请他,“我实在劝不动哥哥了,归台君,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你可否帮我劝劝他?” 归台君凝视着他,继而别开脸去,“我曾是他最信任的人。” 如今是谁,不言而喻。 “归台君,对于哥哥执意要做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长阳确实有一颗济世之心,绝非沽名钓誉之徒,也并非觊觎世俗权柄,他是真的想要平定天下,真的想要涤清罪孽保九州繁荣昌盛。他做的事虽然看上去激进,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没有这样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无法剔除沉疴迎来新生。 长阳宏图中的许多举措他甚至是认同的,比如云天宫统一教授仙术,让出身草野的散修也无需全靠一己之力苦苦摸索,比如建立涤罪洲,让犯下罪孽之人将自尝苦果。 眼下的云中洲实在太乱了,百姓为末,民不聊生,而其他无论是修士还是妖魔都仗着有所凭依肆意掠夺,正处百废待兴之际。 他确实不知道长阳此举是对是错。 “眼下人间确实满目疮痍,但哥哥的政见我不认同。”长兮语气平淡却非常坚定,“你有没有想过,建立云天宫,能保九州十年、百年太平,然而那之后呢?全天下所有人的力量都汇聚在一人手里,所有人的命都在他一人一念之间,绝对不可以,绝不可以开这个头。” 归台君忽地笑了一声,“你不相信他吗?” “我相信他,我比相信任何人都相信他。但人性本来如此,没有一个人会永不犯错的,一个人以为的对错不会是所有人眼中的对错,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其他人做决定。” “你说,能保九州十年、百年太平,好像对此嗤之以鼻。你知道这对百姓意味着什么吗?能有十年百年的太平总比一无所有的好。” “不会一无所有,如今不是正在向好的方向走吗?阳春书院可以带领四大仙门逐步治理九州,我们可以在各地建立烽火台,扶持各地小仙门,如此让所有人都出谋划策,而不是所有人把自己的灵力、自己的命全部交到哥哥手里,让他一个人做决定。”长兮说得着急,“哥哥可以做仙首,甚至可以称王称帝,但他不是神,他不能假装自己是神。” 他见过神。 像他师父那样,不悲不喜,不为外物所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唯有这样才能不偏不倚,中正不阿。但是神并不会自降身份来干预纷乱红尘。 归台君沉思不语。 最后长兮无奈地问他,“归台君自己想不明白,难道你的刀没有告诉你什么吗?” 他果然神色一变,眉峰沉沉地压下来,“我不会用见微,见微从上一任执刀人过世后就封刀了。”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撞在一起,长兮像一只战败的小兽,眼中充满不甘与怀疑,他试图在归台君眼中读出一星半点的讯息,他是不是在天眼中看到了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是不是……并没有忘记? 最终长兮自嘲一笑,事到如今竟然还对此人心存希冀,他真的是无可救药。 那之后的日子过得像梦一样,一切急转直下,不堪回首。 长兮始终孜孜不倦地劝诫长阳,终于遭他厌弃,长阳搬去云天宫,兄弟二人终日不见。长兮见他油盐不进,只好硬着头皮与世家家主交谈,怎料大小世家中其实也有许多质疑的声音,只不过碍于阳春书院势大不敢出声罢了。 渐渐地这支队伍竟如雨后春笋般壮大起来,许多人在背后嘀咕,“谶语说的是这对兄弟要争斗不休,只有一个能活,又没说活的是哪个。” “那位确实太过专断了些……如今就已如此,往后怎堪设想呢!” 太快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长兮并不想以那样的姿态攻上云天宫的,他被称作是“叛军之首”,其实只是被架在最前面的纸老虎,直到真的踏上云天宫,长阳出现在他面前,他拔出了剑。 他输了。 长阳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