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不该随便收别人的名片,如果要和谁交往,应该征求您的同意?” 关珩的长发垂落一缕,神情变得严肃,沉沉地对他说:“不是,和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剥夺你应有的权利,因为你的人生应该过得精彩——当然,瓦格纳的确不是适合做朋友的人选。” 你的人生应该过得精彩。 这句话直击心灵深处,与陆千阙说过的“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不谋而合,足以证实关珩对此的看重程度。 宁秋砚怔忡,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也不会控制你的任何自由。”关珩说,“你不想做的、不喜欢的,都有权提出来,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宁秋砚又点了点头。 关珩说:“你需要做的只是足够信任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出来,不要有任何负担。” 宁秋砚慢不自觉地回答:“我相信您……” 宁秋砚梳好的头发已经乱了,坐在地毯上的姿势看起来端正,但其实很别扭,这幅默默听话的样子太乖顺,关珩眼神变得深了些,伸手揉了他的发顶。 “现在还难受吗?” 终于,关珩这样问道。 宁秋砚不算笨,到这里慢慢地听懂了,原来关珩其实并不会像约定时说的句子那样限制他。 他脸上泛起一点绯色,老实地回答:“很难受……带子好像滑上去了。” 他应该一开始就听关珩的话在车里取下来的。 “嗯。”关珩说,“脱掉。” 就在这里。 他可以完全信任关珩,也不再需要有任何遮掩。 因为他属于关珩。 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61章 先是西装外套。 本就只系了一颗扣子,轻轻地解开,脱下,叠起来搭在单人沙发的椅背上——这是借来的衣服,宁秋砚不知道还要不要退回去,所以有特地注意保持整洁。 白衬衣的尺码合适,前后都服帖地压在裤腰里,勾勒出少年人清瘦的肩背与窄细的腰线,是衬衫夹的功劳。 其实,这样的天气里即便是穿正装,外套也不会脱下来,所以衬衫夹并不是必需品,完全可以不使用,只是宁秋砚太好摆弄。 接下来是西装裤扣。 关珩正看着,那双眸很深,好像只是提出了一个再自然不过的要求,不容许拒绝。 宁秋砚知道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惩罚。 他必须继续。 不过,早在前一天晚上,宁秋砚就已经在关珩面前裸露过自己了。在那种高热不退的情况下,关珩很有耐心地照顾了他一整晚。 那皮肤蒸腾的热气,相贴的微凉触感,来自背后的拥抱,还有模糊的安抚。 零星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回笼。 “继续。”关珩说。 宁秋砚立刻低下头去解开了扣子。 布料垂顺地滑落,堆叠在脚踝处,衬衫下的黑色束带便露了出来。 宁秋砚的比例很好,腿长而直,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两条腿也是很白皙的肤色,让那几根连接衬衣下摆的黑色带子非常刺眼。 每一根带子上都有专门的防滑夹,其中一枚防滑夹松开了,连着带子一起坠在大腿右侧,那根横向的束带则已经滑到了大腿根部,将白色平角裤的边缘卷起。 宁秋砚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很滑稽,像搞笑片里出洋相的人,此时应该会搭一段搞怪的配乐。 他的脸是烫的,连额头的皮肤也烫起来,明明还穿着衣服,但因为面对着关珩,只觉得无地自容,赶紧去解束带上的挂扣。 可是那束带往上滑以后卷了起来,挂扣竟不好解开了,宁秋砚有点急,导致动作看起来更傻。 他慌张地和那根带子较劲,感觉时间过得无比地慢,鼻尖也有要冒汗的意思。 “来。”关珩伸手,勾着那根黑色束带,将人拉过了一点,“要我帮忙吗?” 这动作并不狎昵,因为关珩的表情是平淡的。 两人靠近了,这下他们高低置换,宁秋砚是站着的,但还是有匍匐着仰望关珩的错觉。 宁秋砚脸色爆红,低头看着关珩:“……要。” 关珩说:“我在考虑。” “先生。”宁秋砚忽然有了自觉,换上请求的语气,“我解不开,请您帮我。” 他们对视。 宁秋砚又说了一次:“……请您帮我。” 这不是奖励,关珩没有夸他乖。不过,关珩也没有再刻意为难。 卷直平角裤边缘的那根黑色束带先被解开,关珩的指尖触碰到宁秋砚时,那滚烫的皮肤表面如有自意识般,轻轻抖了一下。 关珩的手指离开,来到另一边的带子。 挂扣松开,关珩又不慌不忙地解开了每一枚夹住衬衫下摆的防滑夹,“折磨”结束,腿根的皮肤霎时得到了缓解,只在原先束带的位置留下了两道红色的痕迹,要过一会儿才会恢复如初。 桎梏完全解除。 宁秋砚还是低着头,手足无措,眼睛湿漉漉的:“……我去换衣服。” 关珩将两套衬衫夹都扔到了地毯上,发出一声轻响:“去吧。” 回到卧室里,宁秋砚便重重地靠在了门后,试图让越来越烫的脸和身体降温。 只是取个衬衫夹,严格来说和李唐帮他夹上衬衫下摆时没有什么不同,关珩也并没有故意“调情”的意思,但他莫名就感到非常暧昧。 宁秋砚不是有身体羞耻或性羞耻的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种小孩。在青少年时期他也会产生朦胧的幻想,那时候班里的男生还会在地底下传递小视频,但他的方向不一样,只能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青涩地搜寻信息。 只是,除了刚去渡岛时做过的那几次梦,宁秋砚似乎没怎么将现实中的关珩与人类的“性”真正联系起来过。 直到这晚也是一样。 他们在昏暗的汽车后座接吻,气氛旖旎,唇舌缠绵。 关珩对宁秋砚来说,是神秘、禁欲的混合体,那种复杂的魅力远远无法只单单用浅薄的“性感”两字来形容。 到此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完全变了。 有一些宁秋砚从没想过的成分夹杂在里面,往从未预设的方向走。 ——被另一种强大的生物包容,支配。 危险正要命地扯着他下坠。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竟然是喜欢的。 * 卧室与浴室连在一起,宁秋砚在里面待了约二十分钟。 他洗过澡,穿上了酒店的浴袍,对着镜子观察了耳洞和脖子上的咬痕。 由于双方事先都没有心理准备,这次和在渡岛陪关珩他们打桌球那次一样,关珩有些不受控,不慎再次在宁秋砚的脖颈上留下了浅淡的紫红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