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被拉得满满,双目如猛虎般凶狠, “交出来!” 金燕徊心中一颤,她相信萧念亭会毫不留情地射出这一箭,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意思, “萧大人这是做什么,燕徊已信守承诺将东西给你,你这样苦苦相逼是作甚,难道不怕你身后的人知道你其实也另有目的?” “你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刺杀,你装出将心思都放在高靖南身上的模样,目的乃是布防图。” 金燕徊惊讶地微微睁大了双眼,她意识到萧念亭根本不顾忌后面的兵士,这些人应是他的心腹,而自己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 “真可惜,只差这么一点了。”金燕徊吃吃笑着,“我没想到萧大人竟然在舞姬们上场前离开了。” 听到舞姬二字,萧念亭手指又勾紧几分,眼神更是阴翳。 “萧大人,历朝的皇帝害你家破人亡,他的儿子们、臣子们哪个又不是推波助澜,你又何苦这般拼命。” “萧某即便身负血海深仇,也绝不容外族践踏我朝一寸土地!”萧念亭双目坚毅,“金燕徊,不要忘了你父亲还在我手中。” “我父亲?”金燕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起来,“你还当真以为我们父女情深不成?” 萧念亭微讶,手上的箭却依旧稳稳地对准着金燕徊。 “随便你,杀了剐了都成。”金燕徊满不在乎地扬扬眉,“他能为了私欲出卖自己的国家,自然也可以卖了自己的女儿,难道你以为我天生就会魅惑男人吗?” 萧念亭手腕微动,一直弯起的食指突然绷直,羽箭电光火石之间呼啸而出,只听得一声闷哼,对面一人翻下马来当即毙命。 待所有人反应过来,这才看到这箭精准地射进了这人的胸膛,力道之大直接穿透,这让金燕徊脸色瞬间煞白,再抬起头来,只见萧念亭再次搭上一支箭,对准了她。 “我最后说一次,交出来。” 金燕徊紧咬下唇,策马缓缓退了几步, “我……” 她身边二人对视了一眼,而后像疯了一般向萧念亭冲来,手上看不清拿着什么东西, “散!” 眼看着那二人手腕一抖,萧念亭一声大喝,身后众人立刻勒马后退,眼前顿时一阵火光,硝烟四起。 若是寻常马匹此刻恐怕要将所乘之人掀翻在地,可萧念亭的马只是略有些焦躁地踏了几下,丝毫不惧眼前火光,抬蹄而起一跃而过,向跑远的三人疾驰而去。 马上之人挺直着脊背,在疾驰的马上再次拉满弓弦,箭一旦离弦,便再无回头路。 布防图上面溅着点点血迹,高靖南嫌恶地将图甩在地上, “重画一份,将那个女人的尸体拖去喂狗!” 萧念亭跪在地上,低着的头看不出是何表情, “是属下轻信了金燕徊,还替她找来了那些舞姬,险些让历朝陷入险境,请殿下重罚!” “你自是要罚!”高靖南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萧念亭的身边,上好的白瓷瞬间四分五裂,“嘴也都闭紧了!” 高靖南自以为对金燕徊已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不曾想吃了此等大亏,若是真的铸成大错那他必定要回京请罪,再想握住兵权便是难如登天,而自己的计划也都将功亏一篑。 但幸好,此事得以挽回。 --- 京都皇城 东宫之中,正听得稚儿正咿呀学语,已是太子的高成樾难得有些空闲,手拿着拨浪鼓,满目慈爱地逗着孩子,一旁的太子妃站在房檐下瞧着,与高成樾对视一眼后,眼笑眉舒。 这一幕任谁看了不得会心一笑,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皆是温厚之人,若日后得继大统,那也必会是一代明君。 门外突然一个太监进来见了礼,与高成樾附耳说了几句,高成樾将拨浪鼓放在了孩子手里,冲妻子微微一笑, “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就回来” 这是养年殿里的一名小太监,来找他必定是父皇有什么事,高成樾本没多想,可进了殿内却发现岳父李云骥与纪淮都在,一向不离身的吕贤却不见了踪影,这让他神色一凛,隐隐地就觉着要有大事。 “成樾,此事本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现如今也必须告诉你了。”皇上开了口,高成樾略显讶异,因为露出这样疲态的父皇,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瞬间觉得极为不安,看向皇上的眼神中也带了些仓皇。 “父皇……” 第35章 “朕已得重疾,至多再有一年。” 高成樾的双目随着话语睁大,震惊到无以复加,他身形晃了几晃却不知从何说起,但见着李云骥与纪淮面上只有沉痛却无讶色, “你们……是早就知道吗?” 李云骥也不见了平日里当朝首辅的丰采,整个人也像老了十岁似的, “殿下,其实皇上早在三年前就已察觉出不对,此事这么久以来便只有老臣和纪太医知晓。” “人人都只道朕正当壮年,为何非要早早立了太子。”皇上看向高成樾,“纪太医说朕还有一年,但日月如梭,所以有些事你现在必须知晓。” “可父皇您面色红润,哪有染疾之相!”高成樾仍不敢相信,他还寄希望于只是弄错了。 “太子殿下,皇上的面色现如今全靠臣的药吊着,其实……”纪淮不忍再讲,高成樾面色苍白无血,他知道眼前之人是不可能诓骗于他,父皇应是真的时日无多了。 皇上走到高成樾面前又看向了李云骥和纪淮二人,二人立即领会退了出去,见他二人已退,他才又道, “成樾,詹事府中人都是朕细细挑选过的,日后自会扶持你登位,稳固政权。” “父皇……” “成樾,朕的担心你应当懂,当初因太后把政,薛家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大半兵权在握,是你巨大的威胁。。” 高成樾面色凝重,他又未尝不知这太子之位根本就是岌岌可危,太后表面上看着已经不问朝政,可朝中除了薛家之外,也有不少见风使舵的归顺于她,表面上虽不说,但暗地里都在朝高靖南使劲儿。 “成樾啊,朕多年前曾将兵符一分为二,当初交与薛羽半个,给了他一半兵力去攻打了南诏,而这另一半就在勤政殿龙椅之下。”皇上感到右腹又开始隐隐作痛,可他仍强撑着, “必要之时,你便拿这一半与之抗衡,朕知道你本是个无意于争抢的孩子,可你不争别人便要来抢。”高成樾红着眼眶扶着皇上坐下, “靖南是个不太有主意的,他身边有叫萧念亭的人在助他,你要多留意些,若这皇位真让他夺了去,高家的江山便要姓薛了。” “儿臣明白。”高成樾跪在皇上身侧,深深磕了几个头,双目含泪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