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 她抿起唇,眉头微紧。 久久得不到她回应,“叶组长”抬眸看她。 她很快恢复正常表情,但那一闪而过的排斥,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低垂眼帘,头也垂得低低的,牙齿像野兽般暗暗咬紧。 她真聪明。 他明明已经很认真地在装那个叶怀宁了。 可她好像在庙里时就发现他不是叶怀宁。 如果他是叶怀宁,凭他让她想起来的那些画面,她肯定会很亲近他吧。 当他亲她的脸,她就会真的吻上来,热烈地让他尝到她口中的香甜与柔软。 而不是干巴巴地亲一下他的脸。 当他和她漫步竹林中,她会兴高采烈地和他分享她眼中的竹林。可能还会要他抱着她走,在他抱她的时候,在他怀里对他作乱。 而不是心不在焉地想办法糊弄他。 当他说要去做饭的时候,她会跟上来黏着他。当他说木马不能骑的时候,她会扑进他怀里,撒着娇说,可以和他换种骑法…… 而不是拘束警惕,想和他分开,对他的亲近充满了为难。 他每次想象着那些画面,心都期待地热起来。 可这份热总是被她浇熄,只剩冰冷阴湿余烬。 他也可以是叶怀宁,为什么不接受呢? “叶怀宁”手暗暗攥紧,指甲都快要刺进肉里,阴翳扭曲的想法像地狱里爬出的藤蔓在疯狂生长。 冉绮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下意识想要远离。 不过她的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远离很危险。 她抱住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关心道:“你怎么了?” 他落寞地道:“你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的外貌,我的性格,还是什么?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没有不喜欢你。” 冉绮摇头,万分苦恼的样子,“我只是睡醒以后,对这里的一切都好陌生,甚至都有点不记得你是谁了。” “我害怕……”她往他怀里钻,像在寻求庇护。 他思索着,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怕。” 冉绮柔弱地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吟,放在她背上的手轻缓地隔着裙子抚摸她的背。 她看着很纤细,但骨架小。背部恰到好处的有肉感却纤薄,指腹微微一压,能摸到她脊骨的骨节。 他的手指慢吞吞地顺着骨来回,冉绮越发感到背部有种奇异的酸,不自在地把身体往前顶,恰好更加贴近了站在她身前的他。 她干脆顺势拉住他的衣摆撒娇:“告诉我嘛,好不好?” 她上半身压在了他上腹处。 他呼吸时胸膛带动身躯微微起伏,就好像在用腹部去压她身上的曲线。薄薄的衣料根本挡不住她的体温和触感。 冉绮毫无察觉,微歪着头看他。 “叶怀宁”腰腹紧绷得厉害,喉结滚动,手掌停在她的后腰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贪恋着这一刻他和她的亲密。 他脑海里,有很多很多,他们彼此交·融的画面。 但那些都属于画面里的那些他。 只有此刻的她,属于现在的他。 他久久不言。 冉绮摸不清他的态度,略不安地娇声催促他回应。 突地,她感到他手指一紧,像五根坚硬的铁钩抵住她的后腰,带着强势的侵略性。 他弯腰低头靠近她。 她瞳孔随着他的靠近收缩,浑身紧绷。 他要吻她吗? 她要推开他吗? 和一个陌生怪物接吻,实在是…… 冉绮委屈不了自己,在他鼻尖碰到她鼻尖时,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他眼睫颤了颤,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裂了道伤痕。 冉绮刚想开口安抚他,便听他道:“亲我一下,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明明是威逼利诱的话,可他的语气怎么这么可怜? 冉绮继续装傻,“叶组长,我记得我们在恋爱。只是我想不起来我们之间的事了。你让我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和你在这里,我们亲多少下都可以的呀。” 她在跟他耍心眼。 “叶怀宁”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一言不发。 片刻后,冉绮以为他同意了,正要收回手,突然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瘦长的手指微曲,指·尖压住她的手背,迫使她掌心重重贴在他唇上。 一点温温热热的湿自他舌尖晕染到她掌心。 这温度好像攀缘至她耳朵和脸颊,让她产生了一点热意,一点害怕。 怕他不再和她玩假扮男友的把戏,恼羞成怒地活吃了她。 冉绮嗓音更软地唤他:“叶组长。” 他说话时声音闷闷的,舌在她掌心轻划:“那你问我一个问题,就让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这话说出来,他好像比她还害羞,耳垂红得要滴血。 冉绮:…… 你就这么喜欢和我亲亲吗? 局面僵持住,他看起来越来越委屈。 弹幕: 【就让他亲亲怎么了嘛,就算不是叶,他也长着叶的脸,很好看哎!】 【如果是我,我就给他亲了啊啊啊,我受不了他这张脸露出这种红眼眶的脆弱表情呜呜呜】 【你们能不能为绮宝想想啊!这是个危险的,未知的怪物哎!你们愿意随便和怪物亲亲吗?如果是我,看着怪物这张脸,我愿意!】 冉绮:你们就纯纯看脸是吧? 好,那我也看脸! 冉绮倏然回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之前,是被人皮包裹住了。 比起人皮用极快速度,在不惊动芳芳姐的情况下,把她带到山村,她更怀疑这是一种幻象。 既然是幻象,用意念亲亲也没什么。 反正她小时候还用意念亲遍了动画片里的人物呢,就连黑猫警长她都没放过。 “好,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亲你一下。” “叶怀宁”那张清冷漂亮的脸,宛若寒风中的花重绽生机般明亮起来。 他松开冉绮的手,意味不明地强调:“是亲我。” 是我,不是叶怀宁。 冉绮奇异地领会了他的意思,“嗯,是你。” 槐树下有张长凳。 他擦干净,让冉绮坐下。而后贴着她的身体在她身边落座,臀腿和她的紧紧靠在一起。 冉绮没说什么,问道:“这是哪儿?” 他飞快地回答:“竺殿村。” 竺? 冉绮立刻想起竺婆婆。 “竺殿是哪两个字?” 她伸出手,让他写。 他坐着不动,直勾勾地凝视她。 冉绮会意,捧住他的脸,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他目光变得失望又期待,失望于只是亲额头,期待于,接下来她会亲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