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兰香逐渐淡了,红铃的脚步声也随之传来。 姜滢缓缓走出假山。 她九岁进入的逢幽阁,那时的逢幽阁还是江湖上最具盛名的杀手门派。 但凡入逢幽阁,必先进四方潭,从那里头出来的人,才能成为逢幽阁杀手。 那年与她一并进入四方潭的有五十人,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才五岁。 那时候的四方潭残忍且凶险,她至今记得,那一年有四个死在了前三年的训练中,另外二十六个,死于后两年的厮杀。 五十人只能出去二十,这是当年四方潭的规矩。 自从阁主接手逢幽阁,拿到实权后,这个规矩便废了。 她是四方潭最后一批延续旧制出来的。 如今的四方潭,只是新人的训练场。 如今的逢幽阁,也早不再是当年培养杀手的江湖门派。 老阁主在她进入逢幽阁那年故去,她进四方潭时曲少主刚接逢幽阁,她封闭在四方潭五年并不知外头事,出来那年,阁主已一步步让逢幽阁走向了正派。 逢幽阁已不再接杀人的勾当,而是经营各道消息,奇珍异宝,名贵药材等物,只要有人找,只要世间有,逢幽阁就能做这生意。 在她出四方潭的当月,阁主曲拂方在五年一次的比武中胜出,成了武林盟主。 逢幽阁也就成了江湖门派之首。 阁中派发下来的任务便也随之多了起来。 朝廷有朝廷的律法,武林有武林的规矩,武林中人犯事,便交由武林盟主处置,包括朝廷抓不到的穷凶极恶之徒,只要是绿林众人,就在逢幽阁的管辖之中。 上了血红帖的多是罪大恶极之人,皆是经盟主与各大门派长老商议后,做出的决策。 就如朝廷按律法处置罪犯一样。 而逢幽榜上的前一百名,也是维系江湖规则的那把刀。 “姜姑娘。” 红铃走近姜滢,将披风给她披上。 姜滢轻笑着致了谢。 “这是奴婢应当做的,姜姑娘不必同奴婢客气。” 红铃道。 姜滢不置可否。 她如今在明郡王的地盘,又无名无份,哪里能心安理得使唤他的丫鬟。 “奴婢备了山楂汤,姑娘可要用些?”红铃又道。 姜滢闻言不由感叹:“红铃姐姐心细。” 如若那人也心细些,不逼她多吃一碟点心便好了。 姜滢又逛了一小会儿,便回披香院用了些山楂汤。 但这碗山楂汤的作用并不大。 姜滢虽说有武功傍身,但当年那场病着实严重,有些病根至今未改善太多,平日里她都很注意,饮食用的都是很好克化的,今儿被逼着多吃了些,便几番欲吐。 红铃赶紧去请了大夫,大夫诊完脉开了方子,临走前还嘱咐饮食不宜过多,将姜滢臊得耳尖发红。 这话跟她说有甚用,该同郡王说才是。 - 前院,萧瑢刚召来樊管家让他去问问姜滢的喜好,吩咐厨房多做些她爱吃的,樊管家还没来得及离开,便听说红铃去请了大夫。 萧瑢对此很有些震惊。 这才来他府中第一天,就病了? 着实过于娇气些。 樊管家心领神会的将大夫请了过来,一问之下,才知是早饭用多了。 萧瑢:“......” 明郡王盯着大夫瞧了许久,将大夫瞧得额头冒汗才神色古怪的挥了挥手,放人离开。 他难得有些耐心,可养第一天就养出问题了。 明郡王的心情很复杂。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这章给小可爱们发红包,么么哒。 女鹅:他为什么要逼我吃饭? 亲妈:你猜呢,喝喝哈哈哈(猥琐的笑) 萧瑢:你早晚会知道我行不行 女鹅:.... 第19章 姜滢七岁那场重病后,肠胃便格外娇气,许多东西吃不得,饿不得也撑不得,她不重口腹之欲,这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平素注意些就无碍,只是偶尔疏忽了才有些磨人。 不过这种呕吐症状一般也持续不了太久,便是不用汤药一日也就熬过去了。 她向来不爱喝药,大多时候都是自个儿熬,今儿是见红铃吓着了她才喝的汤药。 大夫的方子也很管用,午憩后便已没了不适。 姜滢醒来后没有立刻起身,被中的暖意让人很留恋,熏香也很好闻,与明郡王身上的冷香一模一样。 而这时姜滢才突然惊觉,郡王昨日才回的魏宅,午时又出了趟门,所以,有很大可能他回府还没有睡过这张床。 精心为郡王布置的寝房,最后反倒是便宜了她。 如此想着,姜滢翘长的睫轻轻颤了颤,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也不知他昨夜宿在了何处,今儿午憩她又占了他的床... 就在此时,珠帘轻响,姜滢初以为是红铃,但很快便意识到不是。 脚步声不一样。 她不必多想,便知来的是谁。 姜滢绷直身子,心中万分挣扎,她是该继续装睡,还是起身见礼。 随后一想到昨夜装睡被发现,姜滢果断选择了后者。 明郡王脾气再好,也不容她再三挑战他的耐心。 况且,她并不觉得他脾气有多好。 但姜滢才刚坐起身,萧瑢便掀开青帐居高临下盯着她道:“别动。” 萧瑢看了眼她单薄的里衣,心道若是再着了凉,又是麻烦事。 姜滢不敢抬头看他,略有些紧张的颔首唤道:“郡王。” 萧瑢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漂亮白皙的脖颈下,因她的动作能瞧见乳白色小衣。 再往下隐约可见圆润。 他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压下心中几丝异样。 他清楚那是他身体的某种欲望。 生在帝王家,明郡王想要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以往不曾沾过女色是因他不曾对谁动过这个心思,而今有了,他自没有必要隐忍,可是..... 萧瑢缓缓坐到床边,看着他床上的姑娘。 双肩纤薄,手臂过于细软,那小腰仿若一掐就能断似的... 明郡王深吸一口气,伸手拉起落在她腿上的软被,将她整个人裹在里头。 眼不见心不烦! 姜滢虽一直未抬头,但她能感受到他的靠近和在她身上扫过的视线。 即便她不懂床笫之事,也明白他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心里也清楚,若他想,便是青天白日她也只能顺从。 可她并不知道该要如何做才是。 就在她无措间他突然动了,她屏气凝神心慌不已,却没想到他只是用软被将她裹住。 姜滢下意识抬头,眼里带着未来得及消散的讶异。 蚕丝被中仅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清亮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