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活动结束了,您要不要去送一下应小姐和媒体们?” 他眼前的男人始终垂着脸,肘立在桌沿的那只手支着额头,只是很淡漠地扬了下指尖:“让金渊民去。” “好的。” 人走空,满室寂静。 就连办公区内的喧嚣,也渐渐落了回去,看热闹的员工们回到了工位上,键盘的敲击声密集地垫在商邵一次紧过一次的呼吸中。 他的心脏也一阵紧过一阵。 玻璃门再度晃动,这一次阔步而出的身影只有单独一人。 黑色呢子大衣挂在椅背,他只穿了衬衣马甲,步履是整个勤德从没人见过的匆忙。 他甚至由走至跑,喉结紧着,目光紧着,完全失了分寸地跑向电梯间,继而不顾一切地按着下行键。 有什么用,他又不知道应隐的车停在哪一层。 司机送他至应隐那栋市郊别墅,门铃久响不应,十分钟后,商邵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房子里没人。 是他过来得太早了?司机走了近路,还是她在路上发生了事耽搁了? 想至此,终于有了充沛的理由给她打电话。 “你在哪?”他吞咽,呼吸屏成深沉焦躁的一线,“还没到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这几天没住那边。”应隐有些意外:“商先生,你在别墅?” 她还这样叫他“商先生”,让商邵意外。 “我在这里,刚到。”他指尖掐着没点燃的烟管,“那你最近住在哪?” 应隐略了过去,径自说:“那我回来,要麻烦你等半小时。” “应隐。” “嗯?” “我回来晚了吗?” 应隐一丝磕绊也无,不经意地浅笑一阵:“没有啊,不是原来说二十三号么?提前了三天,我都吓一跳呢,怎么做到的?” 商邵沉默着,“砍了一些不必要的行程,少睡了几个小时。” “好辛苦。”应隐勾一勾唇。 “你刚刚说的算了……” “商先生,我进电梯了。”应隐冷不丁打断他:“信号不好,回去再说?我听不清。” 她头一次率先挂了电话。 程俊仪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唇,刚想说上几声,应隐却闭上眼,疲惫地说:“别问。” 俊仪便什么也没问,只是送她到了家。 商邵没有在车里等,只是沉默地站在路灯底下。他身上只带三支烟,因此最后一支如此珍惜,迟迟没敢点燃,被指尖掐得软烂,露出里头暗黄色地烟丝。 “上我的车。” 应隐很顺从地换乘,没坐他腿上,规规矩矩地绕到另一侧。 挡板升上,他牵住她一只手。冰凉凉的。 他摩挲着她的腕骨,沉了声问:“怎么不坐过来?” “商先生,我身体不方便。”应隐为难地说,“那样不健康……” 商邵怔住,几乎是错愕。 一阵极罕见的茫然从他眼中掠过,他皱眉,神色复杂地盯着她:“应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应隐垂下脸,刻板地玩着外套袖口:“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每次……” “我喜欢你坐我腿上,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抱你,不是为了……” 那两个字有点难堪。商邵沉着脸,艰难地启齿:“不是为了玩弄。” 应隐点点头:“知道了。” 商邵扣着她手腕,用了些力气,在行车途中,坚定地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应隐的膝盖在中控上磕了一下,但还好不疼,只是姿势别扭,她不得不跪着调整好,侧坐到商邵腿上。 怀里沉甸甸的感觉充实而充满安全感,商邵深呼吸,不由自主地抱紧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连日的疲惫和不安,都在这一刻被抚平。 “你刚刚采访时说的……”他捏她的掌心,又将她的手指握紧,“是不是在对我说?” “不是。” “你是在对我说,你没有那么喜欢我,所以让我算了。” 应隐像听到天方夜谭。她怔一怔,哭笑不得的模样,商邵看不见。 “当然不是,商先生——” “你就算真的没那么喜欢我,”商邵打断她,停顿一瞬,面无表情而沉稳地说:“我也不会算了。” 应隐蓦然觉得心口酸涩,那股酸涩直冲鼻腔,让她天灵盖都疼。 “商先生,你这样说的,我会误会你很爱我。”她酸楚地说,“我会当真。” 第57章 女革命者的试镜要重新开展,但只针对应隐一人开放。 试镜现场,坐着总监制栗山、导演谢不扬、选角导演余长乐,以及所有占大头出品方的代表。宋时璋也在当中。 应隐一一问候,将新的试镜片段演绎一遍。没什么翻车的余地,她发挥完美,没给这些人留下挑刺的余地。 “我看……”栗山抱臂环胸,靠在折叠椅上:“就这么定了?” 谢不扬是他曾经的副导演,也算是学生,自然是听他的,余长乐一早就投票给了应隐,也没有异议。剩余的资方代表,虽然各个心怀鬼胎,但利益点不在这个角色上,因此也没有发难。只剩下宋时璋。 他是最大的出品方。 他沉默很久,也没人催他,直到五分钟后,他才首肯:“就这么定了。” 散场,几人都从阶梯教室缓缓而出,宋时璋落后一步,等应隐跟谢不扬聊完了档期,他才叫住她:“小隐。” 应隐礼貌点头,面上含笑:“宋总,好久不见。” “你又赢了我一回。” 应隐回得滴水不漏:“宋总谦虚了,工作而已,有什么输赢的?谁合适谁上了。” 宋时璋看她的目光丝毫未变:“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应隐还没到跟他诉衷肠的可怜地步,微扬了下唇:“开不开心的,也不是给外人看的。” “你生日的通稿,不是我安排的。我没有那么扫兴。”他冷不丁说。 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应隐几乎忘了那通稿写的什么,没想到他还惦记。 “如果我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告诉我,或者多担待,邵董那边……”宋时璋最终客气委婉地说。 应隐明白过来,目光流露出复杂和一丝哭笑不得:“你怕得罪他?” “我在他身上有所图,所以当然是怕得罪他。”宋时璋并不避讳,也不恼怒。 识时务为俊杰,硬梗着脖子的是愣头青,宋时璋是白手起家,豁得出去拉得下脸,低人一等不丢脸,赚钱才是要紧。 “宋总高看我了。”应隐笑了笑,“我在邵董心里没那么重要。” 宋时璋对她这句话不置可否,陪她自阶梯教室走至走廊,要送她去电梯间。 这里是他公司的办公楼,送她出门,也是地主之谊。 其余主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