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地铁。 他想起给屈吟回电话,不过地铁上信号不佳,于是只好等到出站之后。 室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雨势很大,暴露在雨中的地面全部被急促地打湿了。 宁知蝉没有带伞,站在地铁口有玻璃遮挡的平台上,先给屈吟回了电话,告诉屈吟自己今晚去不了,但没有详细解释缘由,屈吟不想让宁知蝉为难,因此也没再多问。 雨被风吹进来一点,裙摆很轻地飘着。 宁知蝉挂断电话,恍惚地想到现在可能正在酒店里、因等待而变得烦躁的瞿锦辞生动而愤怒的脸。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但没有收到瞿锦辞催促的信号。 宁知蝉对此感到有些惊讶,讶异于瞿锦辞竟然还没有对他发火,但又觉得瞿锦辞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毕竟瞿锦辞的脾气真的算不上好。 “你好。” 声音从宁知蝉的背后传来,宁知蝉回头,发现一个男生正站在他身后,不算太失礼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柄透明的雨伞,走了过来,站到宁知蝉旁边不远不近的地方。 “你是不是没有带伞?”他问宁知蝉,“你去哪里,我带了伞,可以顺路送你。” 男生穿白色T恤,看起来很干净很年轻,身上带有一种柔和的、没有半点攻击性的,类似雨后山林的信息素的味道。 宁知蝉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睛,很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真的没有关系。”男生有些急切地解释,稍微停顿了片刻,好像有点担心冒犯到宁知蝉似的,低着头看着地面,“我没有恶意的,只是觉得你很漂亮……我想要认识你,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 宁知蝉没有回答,手里的手机此时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男生一眼,男生便示意宁知蝉接电话,自己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宁知蝉通话结束,给他答复。 宁知蝉按下接听键,听筒中很快传来瞿锦辞的声音:“为什么还没来?” “怎么这么吵。”瞿锦辞又说。 他的声音很低沉,在细密繁杂的噪声中变得有些失真,但听起来似乎有些烦躁。 宁知蝉背过去一点,很小声地对瞿锦辞说:“外面雨下很大,我暂时被困住了。” “再等一下可以吗?”宁知蝉的声音在雨声里变得有些可怜,他抬头看了看雨势,有点自暴自弃地想,酒店就在隔壁的街区,冒雨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行,“我很快就过去。” 听筒中只有轻微的电流音,宁知蝉有些紧张地等瞿锦辞回答,但瞿锦辞很久都没有说话,宁知蝉一只脚已经准备踏进雨里。 过了少时,电话中突然传来一阵不太明晰的噪声,瞿锦辞听上去有些失去耐心地问宁知蝉:“你在哪儿?” 宁知蝉很轻微地怔了一下,告诉瞿锦辞:“我在越港路的地铁A口。” 瞿锦辞说“好”,又简短地命令宁知蝉:“别乱走。” 电话很快被挂断了,男生还站在宁知蝉旁边,见宁知蝉收起手机,才有些迟疑地问道:“有人来接你啦?” 宁知蝉点点头,“嗯”了一声。 “需要我陪你等一会儿吗?”男生又问。 “不用了。”宁知蝉很轻地说,声音在雨里小得几乎要听不到,“谢谢。” 男生点点头,沉默地撑着伞走进雨里。 宁知蝉看着干净男生逐渐模糊的背影,好像只过去很短的时间,便听到跑车车轮飞速碾过雨水的声音,抬头看到瞿锦辞的车子停在路旁。 宁知蝉顿了顿,正准备冒雨走过去时,瞿锦辞突然打开了车门,从车上快步走了下来,站到了宁知蝉面前。 他还穿着下午领奖时的那套制服,被零星的雨滴打湿了一点,留下几处颜色较深的水迹。 瞿锦辞没有说话,脱掉了身上的制服外套,用手臂撑了起来,形成的空间像一间很局促的避难所,遮住两个人头顶的小片天空,另一只手很紧地抱着宁知蝉,带着他向前走。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像在宁知蝉毫不知情时练就的、讨好情人的浪漫把戏。 较高的体温微薄地传递到宁知蝉皮肤表面,瞿锦辞垂着眼睛,短暂地与宁知蝉对视,仿佛时间从某刻开始被主观地无限慢放。 瞿锦辞用生来深情的眼睛暂时收留宁知蝉,像弥天大雨里唯一一个永远愿意帮宁知蝉遮雨的人。 -------------------- 都怪daddy耽误时间!下章小瞿主场! 第6章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宁知蝉被强硬地塞进后排,瞿锦辞坐到驾驶位,很快启动了车子。 他紧握方向盘,一言不发,车载音乐也没有播放,只有室外的雨滴砸到车窗表面,密集而沉闷的声响点连成片,和车内趋于凝滞的空气怪异地共振起来。 车子在路口遇到红灯,瞿锦辞停了车。 他向来没有为任何事情等待的耐心,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借助后视镜短暂地观察了宁知蝉一秒钟。不过宁知蝉对此并未发觉。 他乖顺地坐在后排,双手抱着瞿锦辞丢给他的制服外套,垂着眼,眼睫缓慢地扇动着,看起来有些茫然,茫然到似乎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信号灯闪烁之后,车子飞速驶过街区。 到达酒店房间的时候,宁知蝉还没来得及开始想任何一件事。 房间里没有开灯,室外错落的建筑灯光透过窗子,雨滴时轻时重地落到玻璃上,曲折缓慢地淌下去,光影斑驳的窗子像站在城市最高处殉情时哭泣的情人眼。 宁知蝉看到瞿锦辞暗影中不太分明的轮廓,凭空生出一种飘渺的恐惧。 “瞿锦辞。”宁知蝉站在门口,有点畏缩地试探着说:“你的衣服湿了。” 瞿锦辞没有说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打开了屋子里的光源,走到宁知蝉面前。 高大的影子把宁知蝉原原本本地笼罩起来,瞿锦辞垂眼,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怀里多出些褶皱的制服外套,又掀起一点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宁知蝉。 宁知蝉的身体很柔软,像一株依附瞿锦辞生存的植物,顺从地贴进瞿锦辞怀里。 他垂着眼睛,稍微踮起脚,很轻地吻了一下瞿锦辞的嘴唇,好像没有什么接吻经验似的,迅速地分离,犹如羞怯的少女为爱情献上初吻。 不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经不得求证,因为他和瞿锦辞已经接很过多次吻,上过很多次床。 瞿锦辞不允许宁知蝉纯情,也不允许宁知蝉逃脱。 他很快伸手揽住宁知蝉的腰,像一条烧得发红的、滚烫的铁链,牢牢将宁知蝉捆在身前。 他握住宁知蝉的后颈,用干燥的掌心若有似无地在omega的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