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或者对你造成了伤害。” “我这个母亲做得不够称职……”宁绍琴顿了顿,问宁知蝉,“了了,你会不会怪妈妈?” 宁知蝉有一瞬间的失神,垂着眼,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宁绍琴这些年也很不容易。 宁知蝉记得宁绍琴把他从孤儿院带出来之后,他们就一直过着很贫穷的生活,手里没什么钱,还经常匆匆忙忙搬家,总像逃亡似的居无定所。 那时候宁绍琴很年轻,爱漂亮,哪怕每次匆忙搬家时也一定要穿连衣裙,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时脚步太快,她提着行李,顾不上牵宁知蝉的手,宁知蝉为了不被落下,就抓着她的裙摆。 裙摆在宁知蝉的手心里很轻地晃,他们这样辗转过许多个地方,似乎直到来到南港之后,生活才变得稍稍安定一点。 客观来讲,宁绍琴绝对算不上是个好母亲,她完全不懂得怎么照顾一个很小的孩子,无论日常生活或是遭逢意外事故,甚至在某次搬家途中把宁知蝉弄丢过,不过只有一次,而且没过多久,她又回来找到了宁知蝉,把他带回了新的住处,此后再也没有类似的状况发生。 日子艰难地得过且过着,直到宁知蝉稍稍长大一些,有了基本的自理能力,一团乱麻的生活情况才有所改善。 讲实在的,带着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人的日子要比独身一人难过得多。 宁知蝉知道她谈很多恋爱,见很多男人,但是她从未拥有过婚姻,也没有过属于自己的孩子,因此她口中的爱情显得缥缈和胆怯,给予宁知蝉的母性显得浅薄和别扭。 其实宁知蝉也不知道,宁绍琴当初为什么要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坚持收养他,他没有问过,宁绍琴也不主动对他讲。 但宁知蝉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 因为宁绍琴已经怀孕了,可能不久后,她就能拥有梦寐以求的婚姻和爱情,还会有一个属于自己和爱人的小宝宝。 到时所有事情都会因此过去,就像小孩子把童话书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圆满的故事结局时,往往会立刻忘掉前文的困苦,收住天真的眼泪一样。 “了了。”宁绍琴叫了宁知蝉一声,对他说:“谢谢你。” “只要你能理解妈妈,在这条路上走,妈妈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宁绍琴又说。 “妈。”宁知蝉也笑了笑,“我能够理解你,希望你开心,希望你过得幸福,都是真心的。” 宁绍琴站起来,走到宁知蝉身边,很轻地抱了抱他,又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着看他。 “等你毕业,妈妈让你宋叔叔介绍最好的alpha给你。”宁绍琴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鼻音,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故作轻松地说,“要最优秀、对你最好的、最爱你的alpha,我们了了值得最好的。” 宁绍琴的笑容很温柔,看着宁知蝉的眼睛泛起隐隐水光,看起来有种含蓄的欣慰和幸福。 她的手慈爱地在宁知蝉的肩头抚了抚,宁知蝉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顿了顿,突然感到皮肤浅处不太严重的痛痒。 细微的触觉通过神经贯穿了身体,宁知蝉有种虚无缥缈的、类似于脏器被分离、身体被撕裂的感觉。 好像思绪与刚才听到宁绍琴的话被主观地割裂开了,他的耳边依旧回响着宁绍琴说“最爱你的alpha”的声音,但脑子突然不受控制似的,有点怪异地、不自量力地想到瞿锦辞。 他想到瞿锦辞锋利的牙齿,薄情的嘴唇,以及告诉他“痛的时候只许想我”时,那双很黑的、深情的眼睛。 宁知蝉要有点混淆了。 他有些困难地思考。痛和爱也可以混淆吗? “了了?”宁绍琴睁大眼睛,担心地看着宁知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了了,你怎么了?” 宁绍琴的手掌柔软微凉,宁知蝉触电似的回神,脸上的表情不算太惊恐,只是下意识错了错眼睛,避开了宁绍琴的目光。 “你是不是不愿意听妈妈催你找alpha的事啊。”宁绍琴看起来有点落寞,语气温和地向宁知蝉解释,“妈妈只是觉得你跟妈妈吃了太多苦,想尽可能保证你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宁知蝉没有说话,蹲下去搬脚边放着的冷风扇,但觉得有点使不上力,手臂轻微地发着抖。 “了了。”宁绍琴又叫他,希望宁知蝉能听她讲话。 宁知蝉很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把冷风扇搬回自己卧室,听起来似乎很累了一样,声音有点哑地告诉宁绍琴:“再说吧。” 第19章 逃不开阴差阳错。 原本听宁绍琴那天说的话,宁知蝉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搬走,但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一连几天又没有动静。 这天傍晚的时候,宁知蝉下了课,照常从学校回到家。 宁绍琴最近不再频繁外出,所以回家见到她并不奇怪,但今天宋易勋竟然也在。 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已经沉默了多久,宁知蝉进门的时候,立刻看到了宁绍琴低垂着眼睫、神色好像有点委屈和忧愁的脸。 其实最近几天,宁知蝉每天傍晚回家的时候,总是看到宁绍琴坐在房间里,有时在看一些育儿方面的书,或者在整理衣服和昂贵的小件首饰,眼角眉梢带着含蓄的笑意,鼻音哼着轻盈而缱绻的小调。 宁绍琴的声音很细,听来带有一种天真的烂漫和甜蜜,随意哼的调子又轻又缓,像宁知蝉从来没有听过的、哄小孩子睡觉的摇篮曲。 可能是因为宁绍琴怀了自己的小孩,所以才会突然哼这种曲调,但宁知蝉知道,主要还是因为宋易勋主动提出让他们搬去主宅,宁绍琴心里其实非常高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当着宋易勋的面,宁绍琴看起来又好像不那么高兴了。 她的脸上写满失意,好像正在极力地忍耐委屈,但不难发现,她表现出的情绪都有种显而易见的浅薄和刻意。 宁知蝉看得出来,宋易勋那么精明,更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常年从商,在人心之间类似谈判的无形博弈上,远比宁知蝉要看得更加清楚。 因为宁绍琴仍有所求而未得到的,所以在或许能够决定一些事情的时间节点上,变得有些贪婪和不那么容易满足。 其实对于宋易勋而言,解决办法或许没那么困难。 但他此刻却在哄宁绍琴的间隙里走神,盯着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宁知蝉。 宁知蝉避开目光,没有说话,站在门口换好鞋子,礼貌性地点头打了招呼,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有一份两天后就要上交的论文还没写完,宁知蝉原本应该尽快完成,但现在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