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跟蒋俞白打招呼,但今天打招呼的声音格外欢快,且喊完他的名字就没转过身去?,等着他的回应。 蒋俞白缓慢地睁开眼,淡声回应:“放学还挺早的。” 陶竹微微撇了下嘴:“我都放寒假了。” 寒假这东西,离蒋俞白实在太远了,他想了下问:“那不回老家了?” 陶竹“嗯”了声:“不回了,我找了份实习,假期就在北京这边留着了。” 蒋俞白淡淡地“嗯”了声,没再往下问,反正看她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还有?话要说。 果然,安静了不到半秒,陶竹很刻意地挑了挑眉毛:“俞白哥,你猜我现在在哪家公司实习?” “嗯?” “说了你估计也记不住。”想到他身边的朋友估计都是?老板,陶竹在开口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她沮丧地吸了口气,但很快回血,伸出一根机智的食指,眼睛亮闪闪的,“但是?你肯定认识我老板!” “话都让你说了得了。”蒋俞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眼神还是?看着她,示意她可以?继续往下说。 陶竹上身往前凑了点:“是?李飒!” 听见这个?名字,蒋俞白轻微地皱了下眉:“你怎么认识他?” “我不认识啦,就是?之前你带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见过他。”陶竹如实说,“然后今天知?道他是?我老板,觉得蛮巧的,就跟你说一下,你不觉得很巧吗?” “是?,是?挺巧的。”蒋俞白不置可否,笑了笑,瞥了她一眼,“还有?个?更巧的。” 陶竹来了兴致,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耳朵揪长:“什么什么?” 车在她这句话后停下,后车的助理跑过来给蒋俞白开门,他下了车,举止自然地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换了句话说:“等会儿八点有?个?局,他也在,带你去?见见你老板?” 对于陶竹来说,见不见她的老板其实并不重要,她只想踏踏实实地学点东西,而不是?想走捷径,但她还是?欣然同意了,因为她想和蒋俞白待在一起,时间越长约好。 外面的任何饭局,就算再高?端,蒋俞白也不喜欢多吃,这是?他的习惯。 他家里?吃了点厨师做的饭,又换了身衣服,七点一刻的时候,带着陶竹出了门。 再次上了车,又是?陶竹先开的口,她找了个?蒋俞白不忙的时候找了个?空,软绵绵地跟他商量:“俞白哥,等会儿咱们?到了地方,你就别跟李飒说我在他那实习呗,不然搞得好像我是?凭关系进去?的似的。” 蒋俞白:“凭谁的关系?” 她还能凭谁的关系? 陶竹抿着唇,指了指他。 蒋俞白觉得好笑,双手撑在座椅上,眼皮微微垂着:“凭我的关系,就给你找个?实习?” 以?前陶竹总觉得蒋俞白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随着年龄日?渐长大?,开始和社会有?了一点接触之后,陶竹才知?道,因为蒋俞白是?真的有?这个?资本。 他高?不可攀,且远不止于此。 毕竟是?有?求于人,陶竹讪讪地缩了缩脖子?:“那凭你的关系,给我搞个?董事长,我也不敢当啊。” 蒋俞白轻笑了一声,食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德行。” 刘明一路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时不时瞥向副驾驶的小桃儿。 他记不得从什么时刻开始,小桃儿说话的语气开始和蒋总很像,尤其是?刚才那一句,简直就像是?蒋俞白的翻版。 当然,刘明也没见过蒋俞白对谁这么有?耐心过,更没见他带谁出席过饭局。 昨天上午北京刚下过一场雪,中午吃饭的时候东二?环的路边两?侧还被白雪覆盖着。 但现在再看,整座城市的雪都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屋檐下偶尔垂着的一串冰挂,几乎找不到下雪的痕迹。 这座瞬息万变的城市,说不好哪一眼没留意,下一秒忽然就变了天。 第37章 清净凛然 曾有人这样描述过雪后的北京, 说一场雪过后?,北京就成了北平。 冬天夜晚的北京,人烟稀少, 清净凛然,便更有了几分北平味道。 尤其是他们所到的地方,红墙白瓦的大门, 一条曲径通幽,透着古典中式韵味。 两三个穿着整洁衬衣的服务生出来, 跟坐在前车的助理?一番沟通,车才得以继续往里开。 陶竹跟过蒋俞白大大小小也?算是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了,但?这样的场面却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从?来没人敢查过他。 偌大的中式庄园,除了他们的车之外, 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陶竹不?由得有点紧张, 回过头扒着座椅谨慎地问:“俞白哥,咱们,是去做正事的吗?” 蒋俞白在一片寂静中缓缓开口?:“不?是。” “……”她?就说不?是吧!这个阵仗一看就是要谈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有其他人知道就必死无疑的那种! 蒋俞白忍着笑,故意学?她?的断句,“我, 是去把你卖掉。” “……”陶竹嘴角抽了一抽, “我说正经的。” “我能干嘛?”蒋俞白恢复正常,敞着腿靠着后?排座椅, 懒洋洋地解释,“这黄隽洲的场子, 他就事儿多。” 他言语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不?屑,陶竹一直以为他俩的关系很好的,不?由得好奇:“这个哥哥是俞白哥你的朋友吗?” 这种没脑子的话要是别人问的,蒋俞白大概已经这辈子不?会?再跟这个人说一个字,偏偏跟他说话的人是陶竹,他想?也?没想?用?问句回答:“我哪来的朋友。” 他唇角淡淡地弯着,笑的不?真,但?也?没有其他情绪,反正他都习惯了这样。 可是在这话说出去的时?候,他却又有一瞬间的迟疑,朋友是什么?可以不?用?伪装,以最放松的状态呆在一起的人? 那要这么说的话,他好像确实?是有且仅有一个朋友。 蒋俞白垂着眼,在下?车之前对他唯一的朋友解释了他和黄隽洲的关系。 “互为掣肘吧。” 他的小朋友没等助理?,自己打开车门俩腿儿一蹦下?了车,点了点小脑袋瓜,同时?在心里想?着“掣肘”这俩字儿咋写。 在寒风里走了不?到十米,陶竹便跟着蒋俞白踏进了温暖的室内。 和室外的萧肃不?同,大门里欢快敞亮,麻将啪嗒碰撞声热闹地传进耳朵里,夹杂着男男女女的笑声。 一路往里走,陶竹见到了许多熟面孔,不?过自然是生脸更多一些。 除了本来就不?认识的人以外,过去那些熟面孔身边她?原本见过几面的人,也?全都换成了生面孔。 可神奇的是称呼都还没变,“宝宝”“宝贝”“亲爱的”,对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