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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1 / 1)

拔有种刀刃般的锋利。 “可是你的眼睛。” 倪素喉咙发涩,她准确地捉住心头的情绪,她心疼眼前这个人,其实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碎片般的细节足够在她心中堆砌起一个真实的他,但她却一直刻意不去细究。 她想等,终有一日,他会说的。 “你会牵着我,对吗?”徐鹤雪轻抬起一只手,骨节修长,雨水冲刷不去他腕上的血痕。 倪素看着他的手。 夜雨朦胧,也不知前面那户人家檐下的灯笼忽明忽暗,她抿起唇,握住他的手。 冰冷与温热的触碰。 雨水的交融。 “谢谢,倪素。” 徐鹤雪很难不去想方才在满裕钱庄的库房中,在柜子里,她低垂眼眉,轻轻地吹着他的伤口。 剧烈的痛,似乎在那一刻,也不那么痛。 “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本不想惹你生气。” 徐鹤雪被她牵着走,他难以回避她手指的温度。 “我知道。” 倪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牵着他快步往前,“我也并没有生气,我只是……” 该如何才能与他说得清她心中的这种心疼呢? 倪素不知道,她止住话音,半晌才又出声,“我在想,我曾劝你若能不那么痛,便对自己好一些,可是如今我却发现,你所求之事,似乎只能用你的自损去换。” 他只是一个人踽踽独行。 如同他只愿意接受她点灯,引路这样的帮助,却不愿她以身犯险,为他做任何事一般,他一定也不希望他的亲朋,他的老师牵涉其中。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却那么想要保护活着的人。 “你想过要放弃行医吗?” 徐鹤雪却问她。 倪素摇头,“从未。” 雨水终不及他身上严寒,湿润的水滴落在徐鹤雪的面庞,“我与你一样。” 行路至难,亦甘之如饴。 春雨夜,夜市未开,街上此时便没有什么行人,马车碾过松动的石板,激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蒋先明坐在车中,双手扶在膝上,神情肃穆。 马车行至更僻静处,外面的灯火都暗下去许多,蒋先明正细细思索着心事,却不防外头的马忽然长嘶一声,随即马车剧烈一晃,他后背抵在马车壁,立即道:“怎么回事?” “大人!” 外头的马夫才惊慌失措地唤了一声,随即便有刃入血肉的一声闷响,马车的帘子被一道身影重重压下。 蒋先明看见半个身子倒进马车中来的年轻马夫双目大睁,胸膛浸血,一动不动,他脸色一变,抬头看向雨幕之中,数道身形如鬼,黑漆漆的影子压来。 蒋先明只见寒光微闪,他当机立断,挽袖抓住缰绳,重重地抽打马背,马吃痛,长嘶疯跑。 而黑衣人穷追不舍,一柄长刀刺穿马车壁,蒋先明堪堪躲过,他又用力抽打马背,朝巡夜军的所在疾奔。 数道黑影飞檐走壁,踩踏青瓦之声与雨声交织,听得蒋先明耳膜欲炸,他分毫不敢放松,却忽觉车顶上重重一响,似乎落了人。 他心中一凛,立即松开缰绳,翻身从马车上摔下去,急促的步履临近,蒋先明忍着身上的疼痛正欲起身,裹着雨水的刀刃已横在他颈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刺杀朝廷命官!”蒋先明厉声道。 数张脸孔皆被遮掩于黑色面巾之下,其中一人挥手,横在蒋先明颈间的刀刃便要割断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一柄长剑破开雨幕而来,准确地刺穿握刀之人的手腕,那人吃痛,手指松懈,刀刃“砰”的落地。 杀手们警惕回头,只见白衣沾血,手中提灯,帷帽湿透,更沉沉地掩住里面的那张脸,几名杀手迎上去,而为首之人则踢了一脚地上的长刀,重击在抛出十几步远的蒋先明的腿弯。 蒋先明摔在水洼里,脏水几乎淹没他的整个下巴,他一下回头,那杀手已在他身后举起了刀。 蒋先明本能地伸手挡在眼前,却听“噌”的一声,那是极清脆的铮鸣,他几乎屏住呼吸,抬起眼睛,从指缝中看见那把落下来的刀刃已被一柄长剑抵住。 蒋先明看见握剑的那只手,苍白的手背上,似有一粒红痣,他的视线顺着那只手往上,却只见帷帽遮掩住此人的面容。 他的身法极快,剑招凌厉且不留余地,不过十几招之内,那杀手节节败退,立即唤身后人:“上!” 数名杀手一齐涌向那人。 蒋先明看得心内一紧,他不由大喊:“公子小心!” 徐鹤雪一剑刺中一人的胸膛,抽出来的剑刃与数把长刀一一过招,雨水冲刷掉了剑锋上的血液,长刀合力抵住剑身,他立即松开剑柄,剑身借着他们的刀刃一转,他很快闪身到了人后,及时握来剑柄,割破一人脖颈。 夜雨压不下血腥气,蒋先明原本还担心此人应付不过这十几名杀手,可他坐在雨地里,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动如行云流水,自始至终从容不迫。 巷中陈尸数具,冲淡的血水在地砖缝隙里蜿蜒,此间除雨声外,再无厮杀之声。 徐鹤雪手中的灯盏,是琉璃所制,沾雨不湿,他握剑的手松懈一分,剧烈的痛几乎刻入骨髓。 “阁下……是谁?” 蒋先明看着他的背影。 徐鹤雪侧过脸。 殷红的血液几乎浸湿了他整片衣袖,他历来干净严整的衣襟也红了一片,他踩过地上的死尸,迈着极为缓慢的步履,走到蒋先明面前,隔着湿透的帷帽,他审视着这个已到中年,面有风霜的人: “蒋御史不认得我,可记得那尊马踏飞燕?当夜,你似乎欺骗了我。” 第55章 踏莎行(六) “是你……” 蒋先明立即想起当夜在他家中, 隔着窗纱与他说话的那个人,便是此人,将杜琮的账本交给了他。 “阁下何出此言?”蒋先明一手撑在雨地里, 艰难地站起身,“我何时欺骗于你?” “你说你元宵当夜是跟着满裕钱庄的掌柜胡栗进的瓦子。” “不错。” 蒋先明点点头。 “进去之后呢?” “瓦子里人太多, 跟丢了。”蒋先明一身官袍湿透了,水珠顺着帽檐往下滑过他的鼻梁。 “你是何时进的瓦子?”徐鹤雪问道。 “戌时。” 雨幕之间,蒋先明盯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 “是因公子你救了我,我才会与你说这些, 再多的, 便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了。” “嗯, 这也够了。”徐鹤雪提剑而起, 抵在蒋先明的衣襟处,“你戌时去,亥时走, 这段时间中,你在瓦子里做什么?找胡栗?既是找人,为何蒋御史连楼上都没去?那时我也在瓦子里, 却不知你何时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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