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很抱歉,我不该用这件事来说你,你应当怪我。”贺星沉给她掖了掖背角:“是我没有顾及你的立场,说话不经头脑,都是我的错。” 姜墨吸了吸鼻子,露出脸,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妈是因为什么过世的?” 贺星沉一滞,她已经自己解释:“月月告诉你的吧?” 不是,他比贺初曦先知道。 那段时间他弄了个海外聊天软件账号,找到她,俩人成了网友,她会跟自己说很多,包括那段日子。 但他那会要高考,没法出国,只能当网友。 后来她缓过来,那个账号她不用了,他也就偶尔上去看看。 姜墨看着天花板,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倾诉,“我妈的问题不是一顿饭造成的,她以前在申城时就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只是那时候我上学,一点没察觉,后来出国,她吃不惯国外的东西,吃饭更加不规律。” “有一回她晕倒,我下课回家才发现倒在客厅的人,一送医院,查出来是胃癌。”姜墨努力笑了笑:“她临走前只交代了我一件事,就是好好吃饭,不要挑食。” “所以我现在不挑食了。”姜墨看他,微微笑:“你没发现吧?” 他当然没有发现,他买的菜都是她爱吃的,没给她挑食的机会。 “我那么听她话,肯定会好好吃饭,我刚刚只是一下吃榴莲吃多了,等待会消化完我还是会吃饭的。” “噢还有中午,我不是让你给我带蛋糕了吗,你要是不给我带我肯定吃其他的啊,而且就那么一回,你生什么气?” 贺星沉越听越自责,不知该说什么。 是他情急了。 主卧里僵硬的气氛变缓和。 他温声问:“现在好点没?想不想吃东西?我再给你热热粥?” 姜墨看他一脸歉疚,笑开:“好。” 过了会,贺星沉端着粥进来,姜墨接过来喝。 他边说:“剩下的榴莲我给你放冰箱了,下次不要吃那么多。” 姜墨眼微亮,惊喜:“真的?” “嗯。” 某人心情变好,“你要不去试试,榴莲只是闻着臭,吃起来很香的,你不要带有固执偏见。” 贺星沉蹙紧眉峰,始终没答应。 “很多人都是没吃过,但只要尝一口就会爱上,你试试。” “......不试。” 姜墨不管他,反正她的榴莲能活下来她就高兴。 “喂,你去把我的奶酪拿进来,我要吃,不吃明天不好吃了。” 他这时候好吩咐得很,像只做错事后乖乖听话的小狗狗。 贺星沉听话出去,打开冰箱,一股榴莲味扑面而来。 鬼使神差,他打开盒子,然后捏着鼻子掰了一小块。 口感丝滑软糯,他试着松开鼻子,一股像大蒜像洋葱却又混着乳香的味道又一次袭来,贺星沉这一次忍耐着,又吃一口。 虎皮芋泥奶酪就在它旁边,贺星沉心底叹一声,这辈子不吃的东西都因为她吃了。 进门,姜墨敏感闻到他身上味道,挑眉笑:“你吃了?” 贺星沉把蛋糕放床头柜,冷淡说:“没有。” “好吃吗?” “我没吃,是味道太重。” 啧。 ...... 第二天,姜墨一开冰箱,看见少了一小瓣的榴莲盒子。 贺星沉,嘴硬嘴欠最强代表。 姜墨没戳穿他,坐下来吃早餐。 热牛奶,牛肉滑蛋粥,鸡蛋,小菜。 姜墨舀一口粥,温度晾得正好。 吃下小半碗,盯着鸡蛋看,不动手。 贺星沉从小聪明,当即拿了鸡蛋过去剥,姜墨开心捧起热牛奶一口一口喝。 “还不舒服吗?”他剥好鸡蛋递过来,声音平缓,刺都收起来。 姜墨想,贺星沉要是一直这样多好,人都变帅许多。 “没事了。” “嗯,你再休息会,我们中午回家。” “好。” 吃完早餐,姜墨继续回床上躺着,昨晚贺初曦给她打过电话,但她没接到,这会回过去。 贺初曦应当是刚醒,声音奶奶:“墨墨。” 姜墨:“有事找我啊?” 对面仿佛一秒惊醒,语气变得严肃又正经:“墨墨,你知不知我哥结婚这件事?” 那天她妈莫名其妙问她这件事,她一脸懵,贺星沉居然闷声干了件这么大的事?可这两天被陈敬洲缠着,没时间找墨墨确认。 不是吧?等了那么多年突然就不等了?这还是她哥? 贺初曦连骂了几声负心汉。 这头姜墨犹豫着:“知道。” 贺初曦震惊:“你知道?” “嗯......月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别惊讶。” “什么?” “就是,那个,你哥结婚的对象,是我。” 电话里“嘭”一声,姜墨以为她摔了,急急道:“没事吧?” 贺初曦捡起手机,缓过神,边呜呜哭着边说:“呜呜呜,墨墨你终于成我嫂子了,我等这一刻都等了二十多年了。” 姜墨:“......” 那边忽然传来个男人声音:“你哭什么?” 贺初曦应:“滚,我要订机票回申城。” “什么时候?” “现在。” 男人似乎生气,嗓音低沉:“贺初曦,我刚回来。” 贺初曦不理他,在手机上操作一番,对没挂断的电话说:“嫂子,我11点的飞机,大概两点能到家。” 姜墨失笑:“你别这么喊我。” “嫂子嫂子嫂子嫂子嫂子。”贺初曦喊得起劲,中间夹杂着巨大一声摔门声。 姜墨问:“没事吧?你男朋友?” “不是,别理他。” 通话结束,姜墨开门跟在餐厅办公的男人说话:“月月说要回来。” 贺星沉没什么反应:“知道了。” 12点半,姜墨已经换好衣服化过妆,只等他,他一点不着急,慢慢悠悠,等出门时已经过一点。 姜墨小声埋怨:“阿姨说不定都在等了。” 贺星沉偏头笑,“怎么,儿媳妇第一次上门,怕丢了脸面?” “别胡说八道。” 贺星沉瞥向她手里的袋子,“还带了礼物?” 姜墨看见他眼里的笑意,不说话。 只是些小手信,当初回国时买的,一直没机会送,这次正好。 虽然说他买了,但她自己的心意还是要有。 迎春城离雅园二十分钟车程,车子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 姜墨回来后第一次到这边,曾经住过十七年的地方,心绪难免复杂。 曾经的家庭早已支离破碎什么都不剩,正应验“物是人非”这个词。 姜墨进了电梯,明明想让自己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