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她的懂事还是对她没把如今俩人一体的关系放心上而心神不安。 他明知这段关系急促,她得慢慢接受,却还是等得心急。 放好吹风机,贺星沉往门口看去,她还在原地,终是心软,“站门口干嘛,我没让你进来?” 姜墨不动,“你是不是在生气?因为我没要那套房子?” “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 这么多年姜墨哪还不知道,这人生气的时候不爱理人,还嘴硬,装一副漫不经心模样。 贺星沉一顿,耐心和她沟通:“姜墨,我妈说想给你就是真想给你,不是一时兴起。” “我们现在是夫妻,是绑在一起生生世世的关系,遇到事情可以一块商量。”贺星沉盯着她,缓缓问出口:“你是不是还没接受?” 姜墨木然,她当时确实没想到和他沟通这件事。 国外那么多年,遇到事情只能靠自己,哪会有个人和她商量,她早习惯一个人生活与思考。 至于“夫妻”这件事她更没什么概念,如今俩人关系好像渐渐恢复少年时亲密,但又还比不上真正的夫妻,不尴不尬正处于中间。 姜墨只好开口:“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我没有不接受,只是......” 贺星沉看她小脸几番变化,好笑又心疼,安抚道:“我没生气,你不用道歉。” 他接着说:“不止今天,下次生活上、工作上遇到事情都可以找我商量,记得没?” 商量、沟通...... 姜墨心底微触。 她真的好像,不是一个人了。 贺星沉见人失神不语,以为她不愿意,“在想什么?” 姜墨回过神,“那现在怎么办?你怎么想?” 贺星沉当然尊重她的意见:“不要就不要了,没事。”又装做遗憾:“就是可惜了那么大一套房产。” “......”姜墨愣住,所以是他想要? “你想要?” 她说这话时眼里懵懂惊奇,是真信了他那句话,贺星沉觉得可爱,想伸手揉一揉,却又怕吓到她,伸到一半的手撤回。 自然顺着她的话接:“钱谁不想要。” 姜墨旋即松口气,拧着的眉心已然舒展开,“你想要你爸妈肯定给啊,怕什么。” “何况谁家彩礼送一套三四千万的房?我明白你们的好意,但我那会真吓一跳。” 姜墨想了想,再次补充:“再说,我又不会和你离婚,房子在谁手里都一样。” 贺星沉闻言看过来,紧绷的下颌线松开。 她总是有这样的本领,一句话缓解他所有情绪。 ...... 白露将至,申城淡去夏日闷热,迎来袅袅秋风,秋水长天,街道上随处飘落片片梧桐,更添几分秋意。 科室里负责排班的许全在群里发了十月份的排班表,先粗略收集大家休假意愿,再根据实际情况排班。 十月里国庆和中秋撞一起,有8天长假,贺星沉通常不看群消息,许全和往常一样提醒:“贺医生,要排十月的班了,您看看这个月怎么休息?” 贺星沉在看明天的手术病人病历,随口应:“以前怎么排现在怎么排。” 以往贺星沉的班通常最后排,专门补齐科室里主任、副主任休假的空档,但这些天结婚的消息传得铺天盖地,许全多了个心眼:“可是贺医生,十月有国庆和中秋......” 语气婉转,就差把“您真不休假陪陪家人?”挂在脸上。 贺星沉停下工作,在位置上怔了一分钟后询问:“我这个月可以休多少天?” “4天法定假和8天周末。”许全说:“虽然咱们不一定能休满周末,但您之前一直没怎么休,这个月应该能安排休完。” 贺星沉思考一会,“先看看刘主任他们怎么休,如果有空,我这12天都休。” “好嘞。”许全感慨,不愧是结了婚的人,也要开始顾家了啊,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贺医生,您今年一个星期的长假还没休,下个月吗?” 贺星沉径直答:“今年不用休了。” 啊?每年都休,今年居然不休? 不过许全没多嘴,刚要转身,背后人抬起头问:“许医生,中秋节什么时候?” “10月2日,国庆后一天。” 他颔首,“尽量排我中秋休,三天。” “行。” 9月最后两天,排班表出来,贺星沉10月1日-5日休息,他随手点了保存,准时下班,驱车前往隆中路的露天酒馆。 祝嘉佑和江集早到,一见到人,嚷嚷:“来迟了啊,自罚三杯。” 贺星沉脱了外套放在椅背,坐下来,推开江集递过来的酒杯,淡淡说:“抱歉,刚下班,明天还得工作,酒不能喝。” 医生上班不喝酒他们能理解,但,祝嘉佑看一眼腕表,再看看热闹酒馆,“哥,不是吧,这都快十点,才下班?” “嗯。”贺星沉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编辑信息发出去:【今晚晚些回,你早点休息,晚安。】 江集凑过来看,贺星沉把亮着的手机屏幕盖在膝上,一把推开他头,“看什么。” “啧啧啧,星哥有情况啊。” 贺星沉不否认,给自己倒了杯水。 祝嘉佑:“都奔三的人,没情况难不成是和尚?” 江集哈哈笑,举起杯:“那就恭喜我们贺医生。” 贺星沉以水代酒,轻轻碰杯。 几人偶尔有联系,但工作都忙,今天好不容易凑成一局。 高中毕业,曾经一起奋斗的兄弟散落天涯,江集和祝嘉佑都去了北城念大学,但兜兜转转依然回到申城。 江集问祝嘉佑:“你和贝云亭真没可能了?” 贝云亭大学和祝嘉佑同校,大学毕业后俩人谈过一段时间,知道消息时江集几个大吃一惊,没明白当年一见面就吵架的俩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但分得也快,某天祝嘉佑提着行李箱回来,打电话叫他们出去喝酒,喝醉了才知道是因为失恋买醉。 江集当时不小心提了一句贝云亭什么,喝得醉醺醺的祝嘉佑当众给他一拳。 江集记着那一拳,每回见面都揭他伤疤,几回下来祝嘉佑脱敏,这会也只是轻飘飘瞪他一眼:“烦不烦?得瑟是吧?” 祝嘉佑自己满上自己喝:“家里给介绍了个相亲对象,过两天要去见见。” 在场俩人都看向他,自斟自饮的人脸上不知是对相亲的烦闷还是什么。 良久,江集拿起酒杯和他碰,自然转开话题:“不好意思啊兄弟们,我走快一步,得麻烦你们给我当伴郎了。” 江集有个谈了五六年的女朋友,本地人,门当户对,现在处于商议婚事阶段。 一直沉默的贺星沉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