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顿应该花不少钱,你小半个月工资估计没了。” 贺星沉松口气,嘴边抹起笑:“你付钱。” “???” “我的钱和卡不是都给你了?” 是这样没错,某个晚上这人不知抽什么筋,把自己的财产跟她说得一清二楚,哪张卡是哪项收入,密码是多少统统告诉她,最后怕她记不住还特地写了个备忘录。 当然那些卡现在都好好在衣柜下上了锁的抽屉里待着。 姜墨无语:“现在都手机支付,我又没绑定你那些卡。” 贺星沉想了会,朝她伸手,姜墨不解:“干嘛?” “手机给我,我给你登我的软件。” 姜墨笑死,“行了,用不着,不是吃饭吗,饿了,点单吧。” 贺星沉这才作罢,示意服务员,服务员过来时手上只有一束花,贺星沉接过来,再送给她。 单早点好,贺星沉知道她要吃什么,服务员只是过来送花。 是一束白绿交错的洋桔梗,那往常用来配玫瑰的花成了主角。 姜墨喜欢洋桔梗不止是花型,还有它的花语,绿色是坚强和自信,代表有魅力的女性,粉色是对无望的爱的坚持,白色是真挚。 姜墨都忘了他什么时候知道她喜欢洋桔梗的,接过花时眼里只剩惊喜。 一时失语,掩去神色,“吃饭就吃饭,还送什么花。” 但对面人却正经,“别人有的我都想给你。” 姜墨抿了抿唇,觉得时机正好,只是思考了一下午的话到嘴边却被一声惊讶打断:“贺星沉?” 俩人同时看去,看见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以及落后一步跟上来的程怡清。 程怡清还没拉得住人,女人肆意的眼神已经在姜墨身上打转,并疑惑:“贺星沉,这你女朋友啊?” 程怡清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见贺星沉越来越沉的脸色,下意识像以前一样心慌了慌,喊住人:“曼曼。” 俩人是大学同学,叫曼曼的女人知道那四年程怡清和贺星沉所有事情,她原先以为贺星沉是块木头才拒了程怡清那么多回,可眼下却撞见这一幕,女孩手中还抱着束花,她一下为好朋友觉得不甘。 于是不顾阻拦,心底想要为程怡清出口气,“贺星沉你不是不喜欢吃西餐吗?不喜欢就不要将就呀。” 又对那一脸怔然的女孩说:“小妹妹年纪应该不大吧?噢对了忘了介绍,我们是贺星沉大学同学,很熟的。” 贺星沉脸已经黑得不行,程怡清再次去拉人,“曼曼,别说了,我们走。” 女人甩开,仍是一脸笑意,“贺星沉这人可不好搞,心里估计有个白月光,小妹妹你小心别骗。” “曼曼!我们认识,你别再胡说。”程怡清狠了声,她觉得丢人,昨晚已经丢过一回现在又丢一回,每次在他面前都这样狼狈。 而从昨晚,到现在,他至始至终没看过自己一眼。 “姜墨,抱歉。”说完拖着已经停下来的女人离开。 人走了,窗边餐桌气氛却诡异。 姜墨放下那束花,拿起眼前的白水喝了口。 良久,她问:“你不喜欢吃西餐?” “没有,你别听她乱说。” “那为什么她说你不喜欢吃西餐。” 姜墨其实不生气,关于他和程怡清的事她早跟自己和解,过去十年,谁没点过往?别说人家根本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不该是她该管的。 就是,就是那被压下去的情绪又冒出来一点,酸酸的。 她不知道他不喜欢吃西餐,他们小时候没机会吃西餐,或者说姜墨从没跟他吃过西餐,所以她不知道这件事。 但程怡清知道。 服务员恰好上菜,姜墨往后退了退,腾出位置。 鹅肝酱、奶油蘑菇浓汤,经典前菜,姜墨却没什么胃口。 贺星沉已经渐渐明白些什么,他解释:“我没有不喜欢吃西餐,不喜欢只是推辞的借口。”又问:“程怡清昨晚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还是你知道了什么?” 怪不得昨晚突然说起那些,想来是误会了。 对面小女人委屈不说话,贺星沉勾起唇轻笑,这顿被打搅的浪漫晚饭看来是吃不下去。 招来服务员,“后面的菜不用再上。” 说完起身走到她身边,在她惊愕的眼神中一手牵起人一手抱花,“走,回家我给你做。” 姜墨震惊:“贺星沉??” 等走到电梯口才想起:“我还没买单啊。” 贺星沉宠溺笑,“傻子,还真能让你买,买过了。” 姜墨此刻心里的小心思已经被他莫名奇妙的操作弄懵,“买了干嘛不吃,浪费。” “厨师放太多醋,我闻着酸,吃不下。” “......” 他说回家是真的回家,只是上了车子却不启动。 地下停车场,车内空间密闭安静,不再是开放的嘈杂空中餐厅,更适合说话。 贺星沉转身面对她,“墨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 姜墨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太多了。 她不问,但他得说:“程怡清大学时追过我,我能控制自己却控制不了别人,只能避开,她的邀请我都没有答应,她送的东西我都没要。” 姜墨捏紧手心,轻声说:“为什么不要。” “墨墨,因为我不喜欢她。” 心里有颗种子在发芽。 她问:“为什么不喜欢她?” 贺星沉笑了笑,越过来握住她膝盖上捏紧的手,看着她:“因为我喜欢你,我在等你。” “你不是说了,让我不要谈恋爱,让我抵住诱惑,让她们追不上,忘了?真没良心呀。” 种子迅速生根成长。 贺星沉再次温声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她小心确认:“所以,白月光是我?” “是。” “......那,是哪种喜欢?”姜墨咬唇,不敢看他,只盯着对面车辆看。 贺星沉目光却炽热,“不是喜欢,我换个词,墨墨,我爱你。” 小苗茁壮成长,枝繁叶茂。 姜墨心脏跳得激烈,压都压不住。 贝云亭说:“他爱你。” 此刻他说:“我爱你。” 过许久,姜墨再说:“……可是,你也爱月月。” 贺星沉听完愣了好一会,心里笑得不行,掰正她一直别扭的脑袋,被迫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对她说:“姜墨,我爱你,不是对妹妹的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是爱情,不是亲情,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花骨朵也长出来了。 他说什么她都相信的。 那颗悬在银河边的星星,好像终于落到她心里。 姜墨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