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底下一塞，哼着个调子就朝脖子上又泵了一圈沐浴露。 他在那里洗得热火朝天，俞亮那头就显得很安静，安静到时光没在身上擦几下就又开始满脑瓜琢磨这小子是不是又在另一头憋什么大招。他吹着半拉谐谑的调子，甩头朝左侧一看，看见俞亮侧身站在莲蓬头的下边，躯干在浴室的暗处隐匿着，从他脚下依稀拉出一道笔直的长影，直伸到时光的脚边。 “奇了怪了。”时光看了他没多久，嘴巴开始忍不住插科打诨，“小时候看你瘦得跟棵黄芽菜似的，怎么才没几年工夫就这么能长……” 朝他瞧了一会儿，免不了默默伸出自己的左臂打量：两个字，没肉。 “你瘦了，瘦了很多。” 他打量自己的时候，俞亮忽然在旁边点评道。 时光被他这么一点，脸上登时很挂不住。他也快二十岁了，正是身心都在往青壮年发展的阶段，被一个同龄男性评价长得瘦多少有些丢脸。他抬起上臂，做了个大力水手奥派的pose，挤挤：还是没二两肉。他有些丧气地说： “现在去办健身卡还来得及吗？” 俞亮在边上很不给面子地戳破他： “办了你也不会去的，或者去了没两天就不会再去了。” “靠。”时光嫌他嘴快，他佯怒地接道，“就你懂得多。” 俞亮轻笑一声，答道： “北斗杯之前早上喊你出去跑步，喊了那么多遍，你哪回听过？” 一回也没有。时光心里打了个顿。这回他估计又说不过俞亮，说不过也就不说了。他伸开巴掌，在自己手臂上“啪”地拍了一下，嘀咕： “好像就是去年年底开始的，也不知道怎么，饭也像以前一样照吃，有时候吃得也不少，但就是渐渐地没肉了……” 他越往下说，语气越苦恼，起身拔下莲蓬头，拧开了往身上浇，没留意到俞亮老早就在边上盯着他直看。 窗外的灯光静悄悄地，在时光的背上染出一块暗黄的光晕。 一条轻微凸起的细线，自时光的颈后一路往下，一直延伸进后腰下端。光线没能触及到男孩腰下的位置，在临近尾椎的地方，一片黯灰色的阴影落在那里，它看起来很神秘，但在俞亮的眼中，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精致。 半年前他们一起去浴室时，时光的背还稍微有些厚，那使他望起来很像个大孩子；而今他的背已经被削得单薄了不少，在失去那些肉的支撑后，他那并不魁梧的身段就凸显了出来。可正因如此，他那对垂下去的、圆圆的肩头，才会显得极具肉感；沿着他那对肩头往下，到靠近他髋部的地方，一对看起来很明显的腰窝使他髋部往下的好一块地方都嘟了出去。 俞亮不自然地别过脸。为了他方才的出神，他心中懊恼了一会。他抿了一下干涸的下唇，发现自己暂时还没有办法把出去的神从时光身上收回来；他的心里因此烧灼起来，又不免有些羞愧。 “不是从去年年底开始的。”他低沉地说，“是年初你进国青队那时候开始的。” “……是吗？”时光展开毛巾，反手勾着背在背后，两边一来一回拉着磨蹭起来，“你确定？”“嗯……”俞亮闷声接道。 “我也忘了，就记得上回咱们队里体检，我比去年轻了二十斤左右。”时光摇了摇头，“二十斤……听起来像菜市口的猪肉。” 他打了一手泡沫，想伸到自己背上；俞亮的影子却笼罩了过来。他诧异地扭头，看见俞亮已经半蹲下来，手里还拽着他刚刚丢在架子上的搓澡巾。 他眼皮一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你你你你，你干嘛？”他拖着屁股下面的凳子，把自己直往前边拎，“你——”“给你搓背。” 俞亮答得非常简洁。在时光想曳凳子而逃的时候，他单手朝前卡住了时光的左肩。他手劲很大，一下子把时光人给钉住了。 “没关系。”他冲时光一笑，“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啊！时光在心中怒吼。这澡巾本来就是他为俞亮准备的，这怎么就轮到自己了？他一想起俞亮给自己搓背以后可能会发生的情景，就感觉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别，你别，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整你了，放过我吧……”他挣不开俞亮的挟制，赶紧放乖嘴巴求饶。 为这就没事了，却看见俞亮伸长手臂，把沐浴露瓶子都拿了下来。 “你看不到后面，帮你打泡沫总可以吧？” 俞亮这样说。他把一手的沐浴露抹到时光的背上。 习惯了，身子也渐渐放松起来。“待会儿我也给你擦吧？”他提议道。 “不用，我洗过了。”俞亮接道。 “不了个是吧。”时光扭头朝他看了一眼，“我只是去找了个擦澡巾，你怎么就洗得差不多了？” “我又不像你，在火车上呆了那么久……”俞亮说着，抹到他侧腰的手微微一顿。他心里有点沉，放到动作上就更轻了一点。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轻轻地往时光的脊背上涂抹沐浴露，同时也用手指细细地抚摸男孩背上的脊线，“不会再让你碰见这种事。”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沉郁。时光往后瞧了一眼。他总觉得这样的俞亮会让自己难以招架，当下他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回应。当俞亮的手指抚过他的腰侧时，他垂了一下眼睛，会心似的，把手伸到腰间，轻轻捏了捏俞亮的手指。 “与其说这种话，还不如想别的办法来补偿我呢。”他说。 被他捏住的手指停了一下。他听见俞亮在背后轻轻一笑，笑完了似乎又有叹息。“真拿你没办法。”对方抱怨似的说道。 “什么才能叫有办法啊？”时光反问他，他觉得俞亮今天挺好玩的。 俞亮不答他话——也有可能是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答。他只是伸手往掌心里泵了更多的沐浴露，依着原先的频率从时光的侧腰往前涂抹。 “怎么不说话，快说嘛，我想听。”他不搭话，时光就不放过他。他立马就跟俞亮开起了玩”笑，一手捏住俞亮的左臂，半胁迫半讨好般地重复道： “说嘛。” 他一扭头，恰好跟俞亮靠过来的脸贴得很近。 俞亮抬起眼睛，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湿哒哒的。面对时光的胁问，他也只是轻轻地勾起嘴角。 “你可能没法听。”他回答。 “啊？为什么？” “不为什么。” 俞亮听起来像是拒绝回答。时光感到很莫名，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对方转移到他前腹的手给吸走了。 俞亮的手指指尖上有一层很厚的棋茧，就算隔着沐浴露，有时也能感受到它表面那股粗糙的触感。 当俞亮的指尖移到自己的肚脐上方时，时光渐渐生出了一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