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知,话音未落,他们的教导员便弯了弯唇,侧头瞧了过来,语气居然还挺和蔼:“哟,二位聊着呢?” 李禹:“。” 白浩飞:“。” 下一瞬,教导员笑容骤敛,一双森然黑眸中杀气毕露,凛声道:“每人蛙跳三十圈。” 两人泫然欲泣,心中的泪流成了西湖的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知是自己违反纪律在先,默默受罚去了。 * 就这样,整个例假期,许芳菲咬牙撑了过来,一次身体不适的报告都没有打过。 同时,尽力避免了与郑西野的所有私下接触。 而许芳菲逃避郑西野的原因,并非排斥反感,而是单纯的……在知道他和宋瑜极大可能是恋人关系后,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如此奇怪微妙,有时不知缘由、不明心境,变味只在一息之间。 她需要时间接受,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时间掩藏自己的心事,整理自己的难过。 军训生活就这样过去了十日。 在第十一天的时候,现状被打破。 头天夜里梁雪最后一个洗漱完,这个有点粗心的姑娘忘了关窗户,恰好那晚吹北风,飕飕刮了一宿。 许芳菲睡在靠窗位置,被子没盖严实又吹了冷风,次日醒来,整颗脑袋便昏沉沉的,重如千斤。 尽管如此,她仍强打精神参加了早上的集合列队,甚至跟随大部队一起,晕乎乎地齐步走到食堂大门口。 谁也没料到,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顾少锋那声“全体唱军歌”的命令刚发出,连《团结就是力量》的调子都还没来得及给大家伙起,队伍里便蓦然发生了一阵骚动。 顾少锋疑惑地皱眉,正要上前查看情况,余光却瞥见,他家偶像已经眉头紧缩阴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走,大跨步杀向了队伍最末端。 “怎么了?”顾少锋问。 “报告顾队。”有学员接话,扬手一指:“许芳菲突然晕倒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郑西野已经弯腰俯身,捞起姑娘纤细的胳膊往自己颈后一环,左臂勾住她纤细的腰,右臂从她腿弯处穿过,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人给一把抱起。 顾少锋见状一愣,上前压低声说:“野哥,你这是干什么?” “没看她不舒服。”郑西野脸色难看到极点,“让一下,别挡路。” 顾少锋看了眼郑西野怀里的女孩。 军训十来天,小新兵蛋子原本雪白的脸蛋被晒黑了点,两颊依稀可见两抹不太正常的红晕。微皱着眉,双眸闭合,看着像是发烧,又有点像中暑。 “问题不大,估计就是中暑。”顾少锋说,“找个队里的学员送门诊部不就行了,没必要你亲自去啊。” 郑西野还是那句话:“让一下。” 顾少锋一滞,只好乖乖躲一边儿去了,目送自家偶像抱着小新兵蛋子大步往门诊部方向走。 看着那道挺拔高大的背影,顾少锋眯眼睛,困惑地摸了摸下巴。 这古往今来,哪个兵站军姿没晕倒过,家常便饭的事而已。偶像这是哪根筋没搭对,突然这么紧张? * 许芳菲此刻全身都难受。 头晕乎乎的,像生灌了几十斤的胶水进去,黏黏腻腻,把所有神经细胞搅做一团,分不清东南西北。鼻塞口干,嗓子眼儿也仿佛卡这根鱼刺,刺痛干涩。 她试着睁开眼皮,但是睁不开。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平稳而急速地走动。 许芳菲大脑迟钝,没能第一时间反应出,此时将她抱在怀里的人是谁。只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清冽微凉,霸道地侵占住她一呼一吸,熏得她懵懵的,也让她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 鼻腔里多出一丝消毒水的气味,紧接着,后背传来柔软触感。那个人动作轻柔,终于小心翼翼将她放下…… 平躺须臾,许芳菲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几分清醒。 她想起自己还在军训期,心头微惊,双眼也随之唰的睁开。下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天花板,一盏嵌顶型白炽灯,四面白色的墙,两张病床,军用书桌军用柜子,还有…… 一个站在病床边上的高大男人。 许芳菲:“。” 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好一会儿,郑西野才没什么语气地开口:“卫生员不在,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你先躺几分钟。我喂你喝点水。” 说着,他便将手里刚倒好的温水放到病床旁的小桌上,弯了腰,准备扶她起身。 许芳菲脸一红,心慌意乱又窘迫,慌慌摆手,躲开他的触碰:“不、不用了。我没事,教导员。我可以继续训练。” 再明显不过的躲避和抗拒。 郑西野手捞了个空,动作一滞,眼底眸色霎时转深。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天晓得,许芳菲根本没有勇气再与这男人单独相处。她不愿再等卫生员,手臂撑着床沿,艰难坐起身,准备回操场。 然而,还没等脚尖挨着地面,她便手腕一紧,让男人一把拽住,不由分说地给重新摁回床上。 阴影笼罩,遮住她头顶的所有光线。许芳菲目瞪口呆,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说。” 郑西野眸色极深,浑身的戾气与浓烈侵略感全都开始失控地肆虐。他俯身贴近她,唇与她的距离仅两指之隔,问:“你为什么躲着我?” 第37章 许芳菲整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清晨的门诊部,除了她和郑西野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他居高临下将她扣于病床,禁锢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姿态霸道而强硬,不容忤逆。 如此近的距离,许芳菲几乎可以看清郑西野浓密纤长的黑色睫毛。 她被他身上的清冽气息熏得更晕,脸通红,慌乱紧张到极点,连呼吸都快停止。 心脏噗通噗通,频率错乱。 好一会儿,许芳菲才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她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竭力镇定并柔缓地说:“教导员,我想你应该是有些误会。我没有躲着你。” 郑西野胸口的火压抑了十来天,早就濒临爆发的边缘,刚才她挡开他手的动作是导火索,瞬间将他的困惑懊恼熊熊点燃。 郑西野想发作,想质问,想甚至想把她摁床上,将这张胡说八道又嘴硬的漂亮唇瓣给咬到窒息。但,一瞧见这姑娘两颊病态的红晕,略显苍白的唇色,和带着一丝怯色的柔美目光,他硬起的心就又不受控制地软下来,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侧过头,克制而压抑地低低呼出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又重新变得柔和。 他问:“给个话,你到底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