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带着晚晚去买棒棒糖,棒棒糖门口有一个大池塘,养鱼的农户在盛夏会用打捞鱼的网子站在池塘边搅弄池塘水。 那网子在翠绿的池水中一摇,不一会儿网子里就有好多鱼儿在跳。 小晚晚忽然就指着那些跳的鱼儿,说, “子珩哥哥!” “晚晚也要坐网网!” “……” 周子珩悄悄咪咪找来一只捕捞用的渔网,在下面补了好几层尼龙线。这要是不结实,小晚晚坐进去,让他扛着网子将她挂到池水之上,一旦网子破了、掉下去。 那到时候挨揍的,可就是他们两个人了! 网子做好了,周子珩把小姑娘给放到了渔网中央,新涮过的花园池塘,下面水面微波粼粼,能看到原安明养的好几条大肥鱼在里面欢快地游。 小晚晚扒拉着网子边缘的铁框,在周子珩卖力转动着网杆之中,欢快地低头跟水里面鱼儿打招呼。 “肥鱼!肥鱼!” 不知道哪个程序没弄对。 网子转到了池水中央。 忽然,就破裂了。 小晚晚一下子就从渔网里坠入池塘,噗通一声,这可把岸边上的少年给吓坏了,都不顾上自己身上还带了很多不防水的硬件。周子珩也跟着噗通跳入水中,拼了命往池塘中央游。 把原听晚给捞回到岸上,周子珩心脏在扑通扑通跳。他实在是吓坏了,晚晚落水那一刻,他大脑直接当机。 少年给小女孩擦着头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有没有受伤。可也就少年紧张到极点,没落过水的小晚晚,第一次在池塘里扑棱水,意外的快乐。 她扒拉着周子珩,问能不能再落一次呀? “想捞鱼鱼!” 周子珩:“……” 这件事的最后,是原安明把两个孩子一人锤了一脑袋的包。周子珩顶着大包,小晚晚顶着小包。原安明顺便还检查了一下自己养的那些肥鱼,温柔又毒辣,问俩孩子,谁出的这种用网子吊人的馊玩法? 原听晚举手,指着周子珩, “子珩哥哥!” 原安明:“……” 周子珩:“……” 周子珩停了半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对,是我。” “原叔,对不起……” 原安明太了解他这个活蹦乱跳的闺女表皮下是个什么小撒谎精了。 原安明把周子珩装模作样训斥了一顿,然后拂袖离开。爸爸走后,周子珩拧着身上的水,小晚晚蹦蹦跳跳又跑到了他的面前,摊开手。 不是来给他道歉的,她眼睛亮晶晶,对周子珩说道, “子珩哥哥!” “晚晚想吃棉花糖!” 周子珩才被这丫头冤枉啊! 可周子珩拧干身上的水后,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他转过身去,看着到他大腿的小晚晚。 又温柔地递过去手, “……” “哥哥带你买。” …… 这么些年过去,原听晚长大了,她再也不可能受了一份“委屈”,可以跑两个男人面前,抱着撒两份娇。 因为爸爸已经走了。 阮起京对她好,却没有原安明对她那种细腻的好。仔细想一下,周子珩的那份温柔,大概也是原安明教的。 阮茉终于明白,为何后来她会在并不熟悉周子珩的情况下,依旧不知不觉贪恋他的温柔。 那是她记忆深处的全部啊! 周子珩抱起来阮茉,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阮茉一直都在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制止不住。 她是脑袋一片空白的哭,更多的悲伤还在酝酿,下车也不会下了,手扳着车玻璃窗,用袖子压着眼泪。 周子珩又抱着阮茉,下了车,上了楼。 其实这些年,他想过一万次,若是阮茉知道真相的那天,他该如何去应对。 最后一万零一次,得出结论。 没办法应对,已经错了一步没有及时察觉到阮起京夫妇的假冒伪劣,就已经将阮茉的潜在处境,推到了刀尖上。 所以这长达二十年,他都在小心翼翼,护着守着、死死掩藏着,让这个秘密永远不要见天日。 可还是失败了。 阮茉躺在床上哭,周子珩细心给她盖好被子,头发梳顺在两侧,揉了揉她的额头。 心脏直发疼。 这些真相,实在是太残忍了。 毕竟就是他一个大男人,他只是受过原安明夫妇的恩惠,在看到被分尸的那个画面时,他都恶心到吐了全部的午饭。 阮茉突然知道了真相,她该多么的崩溃! 周雾过来敲门,有份挺要紧的事情需要汇报,他身后跟着林苏,林苏也是突然得知了自己好像闯了大祸,祸到根源,竟是一个惊天大秘密的曝光! 周子珩冷冰冰看着林苏。 他有一肚子的气。 可到头来,他却还是放过了林苏,说,因为你是阮茉的好朋友。 周雾跟周子珩汇报,最新的瓣膜融合实验,又失败了。 其实原本这应该是跟阮茉汇报的,现在周氏是阮茉在当CEO。可阮茉今天的这副模样,谁都清楚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没办法再接手周氏了。 周子珩重新接过阮茉的活,瓣膜实验再一次失败,就意味着芯片上市,又要一拖再拖。 他脑子也乱乱的。 “……” “行,交给我吧。” 周子珩闭了闭眼。 现在也不是说工作的时候。 周雾和林苏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周子珩和阮茉两个人。阮茉依旧在哭,两只眼睛空荡荡的,凝视着天花板,像是灵魂出窍。 爸爸妈妈…… 阮茉想着爸爸妈妈,却不知道该想哪一个爸爸妈妈,她在试图把这一切逻辑都给捋顺,拼命告诉自己,是阮起京杀了她的亲生父母,杀了原安明夫妇,应该是原安明是她亲父母,后面的是假父母。 可是,好难啊…… 因为那毕竟也存在了十三年之余,阮起京夫妇对她也是真的好,从来不会亏待她。她现在知道了那两个人是抱有目的对她好,然而她经历这些好的时候,她确实不知道这里面是有缘由。 所以怎么让她一下子就把照顾了自己十多年的“父母”,给从人生中撕扯出去? 那可是要脱一层皮! 阮茉又呼吸困难了起来,胸口急速欺负。她喊出声了一声“爸爸”,周子珩从看芯片数据中抬头,转身就俯向小茉莉。 “爸爸,爸爸……”阮茉失去语言表达能力,拼命想喊,却只能喊出“爸爸”这两个字。 她太痛苦了。 周子珩也慌乱了,他怕阮茉出事,所以寸步不离。 他将阮茉抱起,抱到膝盖上,被子跟随着披在身后。阮茉动了动,她看到了哥哥,忽然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