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放在了身边的人身上。 合欢宗的弟子不善法阵,自然不知道长蛇在做什么,倒是在场唯二的玉清门弟子, 脸上神情各异。 捧着灵蜂的明心,纯粹是因为功法之故, 与灵蜂感同身受, 察觉到了法阵中所散发出来的磅礴怨念。 “会死——”明心惊恐地自言自语,“会死!” 但抱剑的春熙, 却是面露凝重, 眼中飞速掠过无数纷杂的情绪, 显然知道些什么。 “你想到了什么,倒是说啊?!”没骨花上前一步,双手握拳,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向着春熙的脸招呼。 春熙回过神,咬牙低下头:“我不知道——” “那你刚刚是什么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春熙捂住了头,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我……我只是想到,我去老祖闭关之处,曾……曾瞧见过差不多的法阵。” “……在……在老祖的莲花座上——” 春熙说着说着,手扯住了发梢。 她深深地喘息着,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并不清晰。那只是她在被老祖所伤后,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最后的画面——硕大的莲花座上,某一朵花瓣内侧,模模糊糊地刻着与山峰上的巨蛇即将拼凑完成的,极其相似的法阵。 “你们玉清门的老祖,成日到底在搞些什么?”没骨花勉勉强强听出了个大概,忍不住抱怨,“哼,成日自诩名门正派,干的居然是和妖修一样的事!” “住口。”紧盯着长蛇的百两金闻言,低声呵斥,“玉清门老祖已死,多说无益——春熙道友,你可知道,那法阵意味着什么?” 春熙捂着头,苦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 她顿了顿,摇头低语:“老祖必生所求,乃羽化登仙。若是此法阵被刻在莲花座之上,必定也和修炼之法有关。” “难不成,靠这个阵法,能原地飞升?”没骨花耐不住,插嘴道,“完了,那长蛇若是飞升,宗主与梵楼岂不是再无还手之力?!” “不可能!”这回,打断没骨花的,是黄莺。 女修神情肃穆,笃定道,“若是靠一个法阵,就能原地飞升,玉清门的老祖何须闭关百年?……海中月的弟子,岂不是人人都能飞升?!” 杵在一旁的商时序,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姑娘说得不错,若是靠法阵,就能飞升成仙,我等就没必要修炼了,干脆都去海中月当女修算了。” 而事实上,海中月的女修反而是最不在乎飞升的修士。 她们只关注法阵,体内连半丝灵力都不屑有,就算真的知道飞升的禁术,或许都不屑一顾。 所谓剑走偏锋,便是如此了。 “如果不是飞升的法阵,还能是什么?”没骨花被众人接二连三地否定,恼羞成怒了起来,“就算你们说得都对,我们现在又能如何?” “……宗主暂且不说。梵楼和那长蛇,皆为妖修!” “……难不成,你们还有对付妖修的法子吗?!” 没骨花的话,让合欢宗的几位长老都流露出了羞愧的神情。 更有甚者如黄莺,双目含泪,痛不欲生。 此时此刻,她们的确无能为力。 而山巅之上,血腥的法阵已经基本成型,长蛇徜徉在血海之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嘶嘶——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它甩着粗长的蛇尾,掀起了铺天盖地的尘沙。 “不好,他的法阵要成了!” 没骨花见状,心中一个激灵,站在她身旁的明心更是因为恐惧,瘫坐在了地上。 嗡嗡,嗡嗡。 无数灵蜂围绕着玉清门的弟子,慌乱不知所措。 数不清的灵兽亦感受到了法阵的威压,从忘忧谷中钻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冲进了有着结界守护的合欢宗。 隐隐的红芒自地底升腾而起。 沈玉霏于漫天的天雷之中,抽空看了长蛇一眼——与他在幻境中看见的法阵不同,长蛇的法阵似乎与梵楼的法阵有着微妙的区别。 ……那样深沉的恶意,是梵楼用妖骨凝聚出的法阵所不曾有的。 “宗主!” 熟悉的气息冷不丁将他包裹。 沈玉霏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梵楼揽腰抱住,而方才站过的地方,炸响了一声惊雷。 “宗、主!” 妖修头一回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清晰的愤怒。 沈玉霏难堪地撇开头,讪讪地抿起薄唇:“做什么?” “宗主,小心。”梵楼一字一顿道,“属下不能失去你。” 他耳根一烫,一边恨手中的残妆剑失去了原有的效用,对混乱的七情六欲视而不见,一边磨着后槽牙,小声反驳:“本座已经很小心了!” 梵楼带着沈玉霏又躲过了一道天雷,嗓音里怒意未散:“宗主!” 沈玉霏被带着怒意的呵斥,喊得腰软,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飘忽:“本座就是想看一眼,那法阵究竟被布置到了何种地步!你……你竟敢这样对本座说话?!” 梵楼闻言,闭嘴是闭嘴了,只是闭嘴前,低下头,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 沈玉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说不上来是气得,还是羞恼的,总之,他的眼睛都瞪圆了,眼尾还有一抹怎么都消散不去的红潮。 “阿楼……阿楼!”沈玉霏看着先自己一步,向天雷扑去的梵楼,急急追上去,“本座问你,你——” 咔嚓! 他挥起重剑,击碎一道天雷,娇丽的面庞亦被映亮。 “你传承的记忆中,可有——” 咔嚓!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 沈玉霏手中的重剑舞出了残影:“可有复生禁术的法阵?”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且知道,梵楼怕是已经从只言片语中,猜出了自己重生的秘密,却偏要当面,堂堂正正地问,“那法阵——” 咔嚓! 梵楼忽而欺身上前,单手拎着骨刀,挡住了即将落在沈玉霏头上的天雷。 沈玉霏愣愣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梵楼,心底滚过一阵莫名的焦躁。 “你这样看着本座……是什么意思?!” 他恨不能揪住梵楼的衣领,将妖修的心剖出来,看看那颗本该装满自己的心,到底掺没掺杂质,一时间,竟急得修为又暴涨了几分。 梵楼默默地看着暴怒的沈玉霏,环在他腰间的手莫名一紧。 “宗主。”妖修眼中腾地燃起两团耀眼的火光,“宗、主!” 沈玉霏的后颈一麻,全然顾不上天雷,只问:“你……你要做什么?” “宗主……为何而死——为谁而死?”梵楼手起刀落,暴虐的妖力震碎了倾落的天雷,“宗主修为高深,世间能有几人是宗主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