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裔面孔。” 他说的同资料上显示的分毫不差。旧照片中穿着白大褂和蔼微笑的一对年轻夫妻,确实如同姬野凌所形容的那般。 “每年的圣诞节长假,他们伪装成滑雪爱好者,混在冬季的游客里,,来那家疗养院里找我们。有时候留的时间短,他们第二天早上的飞机离开,我们就一起吃一顿圣诞大餐。有时候留的时间长,我们就去旅行。” 姬野凌自顾自的向下说道。 “旅行?” 黑田兵卫有点诧异他们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又或者一直以来都默认了薄荷朱莉普是心狠手辣之徒,乍然听到关于他的隐秘而柔软的过往,有种古怪的违和感。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吧,即使是冷血的杀手,也是从孩童长大成人,也有过属于自己的童年。 “对,旅行。” 姬野凌点了点头,再次重复道。他的唇角浮起一层淡淡笑意,像是回想起美好的事情。 “我们开车越过乌拉尔山脉去隔壁俄罗斯玩,冬天的时候,山下谷地牧场中,羊群像流动的白云。” “那时候俄罗斯卢布贬值,欧元和美元在那边是硬通货,能买到很多好东西。” 我们在圣彼得堡当地最好的餐馆吃鲟鱼子酱配黑麦面包。去买质量上乘的皮草大衣和烟草。” 姬野凌的口吻淡淡,能听出来留在他记忆里的是一些格外美好的琐事。 “后来有一天,生活费断了,院长再也联系不上我的父母。” 姬野凌说到这里,掐灭了烟。一直懒散又寡淡的眉眼乍然之间锐利起来。 黑田兵卫的神色一凝,他知道转折点要来了。这段如流水一般平静绵长的生活将要迎来终结。 “生活费断掉之后的下一个月,他们——那个组织的人来了。” 随着他的讲述,众人的思维,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熊熊烈焰永不停歇的冰冷雨夜。 疗养院中的一切都被席卷在火海之中,火龙卷起雪尘咆哮着冲入夜空,钢的骨架在火光中燃烧崩陷。偌大的一栋楼里没有一个活人,所有人都死了,血在白瓷砖上流淌,汇成弯弯曲曲的小河。。 姬野凌说到这里,低下头嘲讽的弯起了唇角。 黑田兵卫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整场问话中,他不断想做出一副自己已经释怀的表现,却在最后提到这段回忆时,再也掩盖不住身上骤然爆发的戾气。原来不是已经淡忘了,而是野兽一直在隐忍的磨牙舔爪。 “哥哥把我推进大衣橱里,自己留在了外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组织的人,也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最后一次见到哥哥。” “他们不知道你们是双胞胎吗?” 这是个疑点,按理说组织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知道,我们是同卵双胞胎,从血型到长相全部都是一个模子里复刻出来的。而且我们从小到大都用姬野凌这个名字生活,我们共享一个名字。” “院长说这是我父母的要求,这应该是他们留下的后路,伪造出只有一个孩子的假象。” 姬野凌毫不犹豫地说道,顺便也堵死了黑田兵卫心理的疑惑。 ——在川藤议员的死亡现场与伊织无我的案发现场,都检测到了姬野凌的血迹残留。 “我后来回到日本,是为了追查关于我父母和那个组织的人。” “我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管的,反正在组织眼里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我可以隐姓埋名的过完普通人的一生。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我后来回到了日本。” “我以为我是来复仇的,当时觉得哪里都好,日本警察,FBI,CIA,MI6…… 哪里在追查摧毁那个组织,将来我就去哪里。” 姬野凌说这话时候的语气让人心里一动,让人想要相信他当年是真的这么想过的。 “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黑天兵卫顺着姬野凌的话问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当年那个满心恨意的少年成为今天这副缄口不言的样子,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个变故摧毁了他一直以来的决心。 “后来我回到日本后不久,哥哥来找我了。他腰间别着一把格洛克,用枪指着我的头。他已经成为了那个组织里的一员。抛弃了自己曾经的名字,用组织赋予的代号当做自己新的姓名。” “我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杀过人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和当年那个组织里的人一模一样。” 听到最后,故事的结尾令人感到恐怖与一点淡淡的悲哀。 像是一场献祭,那个组织是一张大张着的吞噬人心的巨口,所有走入其中的人,再出来时,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 “所以你去放任自流,成为不良吗?” 这是黑田兵卫从萩原研二口中问出的姬野凌高中时期的事。 “是啊。那是我人生最混乱的一个阶段,我不知道我人生的意义在哪里了。就好像兜兜转转了一个圈子,发现你最亲密的人和你的仇人已经成为了密不可分的一个人。“ “当时只觉得很疲惫,一种从心里冒出来的疲惫,让每一天都很沉重。因为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所以就想着随便活一活就好了。” 再后来的事情,不需要姬野凌多说。简历就已经自动帮他补全。他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走出了那段困兽囚徒一般的处境。 “你口中那家从小长大的疗养院叫什么名字。” “瑞山疗养院。” 黑田兵卫不着痕迹的向外面递了个眼神。 观察室外,风见裕也立刻在电脑上搜索那家疗养院。 “找到了。” 他把屏幕转向安室透。 瑞山疗养院,位于意大利博尔米奥镇。多年前,毁于一场电路短路引起的火灾事故,没有幸存者。现在看来火灾的真实原因就是姬野凌口中所说的组织实施的行动。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佐证你所说的话真实性。” 黑田兵卫倾身,极具压迫感的盯住了姬野凌的眼睛了,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是的,没有人能够佐证,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好日子过的太久,过着过着就以为自己真的远离了所有过去,直到他重新找上门来。” 姬野凌苦笑了一下,没有否认和辩解。 “关于你们想要的资料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之前一直不肯说只是因为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姬野凌低下了头,发丝擦着耳畔滑落,长长的眼睫下垂,盖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他看起来有些不开心了。 “我还没有做好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掉的准备。” “有一些人,你再怎么厌恶与恨,还是不想他死掉。即使厌恶,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