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很多年。 于是琴酒也就渐渐模糊了时间,忘记了一个事实。 在一起走过的这些年里,姬野凌在长大,他已经不是很多年前那个只有自己可以依赖的小孩了。 现在即使没有自己,他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不是姬野凌与世界的联系只有自己,而是他在拥有的很多种选择中始终选择了自己。 姬野凌看着琴酒,眼里划过一丝兴味。 怎么样,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你认为会独属于你的东西,也与其他人产生了联系,关键是还是你亲口命令他去做的。 ——简直就是你亲手把他推离身边一样。 就好像你养了一只小狗,每一次回家它都会热烈的奔跑迎接你,你习以为常,直到有一天它再也没出现。于是你才想起来,原来它也是会丢的,它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狗,走在街上散步时也会被喜欢它的人捡回家。 戴上新的项圈,将他拴住,拥有新的名字,给他一个新的家。 所以,琴酒,又或者黑泽阵,你会允许吗?你会放手吗? 漫长的沉默在两个人中间蔓延,姬野凌决定坏心眼的再加一根稻草。 他眼神专注的看着琴酒,微微歪了歪头。 他有一个小动作是,看人的时候喜欢偏一下头。这让他看起来非常犬化。像是一只认真在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把你每一个字都看得很重要的犬类。 你的世界很大,而狗狗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对狗狗来言很重要。 【玩的开心吗?】 系统对他这种火上浇油的行为简直无语了。刺激谁不好,刺激琴酒这种极端控制欲的人。可它也懒得提醒,它想看姬野凌自讨苦吃的乐子。 对付这种屑到爆的人,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很开心。 姬野凌还不知道系统在打什么算盘,心里暗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是有什么新的任务吗?我现在就去……” 姬野凌再次重复道歉。 琴酒抬手,做了个下压手势,示意他不用接着往下说了。 没说完的话语戛然而止,姬野凌的表情带上了一丝茫然无措,有些束手无措的站在原地。 琴酒的眉心轻轻一蹙,本就阴鸷的眼眸愈发暗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忽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姬野凌刚才问过自己几遍回来的理由,唯独没有猜测过自己是因为他才回来。 他带回来的小孩有努力践行和自己的约定,成为一柄最锋利的刀。 却也在这个过程中,不再期望从自己这里得到其他感情。似乎真的认为他只是自己手中的一把刀,所以放弃了所有期待。 姬野凌看着琴酒,敏锐的判断出他生气了。 这具身体一贯很会读出琴酒的情绪,他们才应该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他见过琴酒的一部分过往,见过途径莫斯科时,他幽绿色眼睛里浮起的浅浅一层怀念神情,见过他刚开始留长发时,在脑后简单绑起的高马尾,见过他任务结束回家时给自己带回来的一罐热牛奶。 那些年里,他见过琴酒身上的所有好与不好,想隐藏的,与不足为外人道的。琴酒唯有在他面前暴露过一部分真实。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只拥有彼此。 “是我做错什么,让你生气了吗?” 姬野凌又换了个问题,看起来还在努力试图搞懂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不,没有。” 琴酒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姬野凌怔在原地,唇角向下抿了抿。 下一秒他对手足无措的姬野凌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姬野凌的眸子倏地亮起,像是得到了赦免。步伐轻巧的绕到琴酒的身侧,以为是有新的任务交给自己。 琴酒扯着他的手臂将他一把按到松软的沙发上。 姬野凌的动作僵住了,一动不动,如同突然被人拔掉了电线的玩偶,他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冰凉手指如同游走的吞吐蛇信,撩起青年垂下来挡住脸颊的侧发。琴酒幽绿深邃的眸子牢牢锁定了那双抬头望向自己的清澈双眸。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琴酒的话语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仿若在耳畔响起的徐徐诱哄。 “什么都可以。” 这是他自己亲手养的狗,从小养到大。 最初把它捡回来的时候,它的皮毛脏兮兮的,一点也不漂亮,苍白羸弱,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会死去,是他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一点点把他养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只会把很少的东西圈进自己的领地里。只是他的东西就永远只会属于他,他不会抛弃,也断然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第98章 白色窗纱随风荡起又落下,似少女轻柔晃动的裙摆,将客厅中正在发生的一切笼上一层不真实的朦胧。 日光落在琴酒眸中,他的瞳色在光晕渲染下,又深邃几分,像是林中沉寂的深潭,将人吸引拖拽其中。 姬野凌与这双眼睛对视片刻,承受不住的偏过了头,错开这道目光。 太近了,他后知后觉的想到。 近到他能清晰嗅到对方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气息。 ——烟草的焦苦,火药的硝烟,以及一股隐隐约约的清寒雪松味道。 是很好闻也很怀念的气味,是琴酒独有的气息。 从前不知道过去多少次,姬野凌于睡梦中睁眼时,身上正盖着琴酒的大衣,鼻尖也同样充斥着这股烟草与雪松交杂的气息。 身侧琴酒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衣,袖口挽到手肘,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修长手指虚握着方向盘。月光落在他的眼眉上,银白短发像冬季的碎雪。 注意到身侧小孩望向自己的视线,琴酒低头瞥了一眼,无声的比个口型命令道。“闭眼,去睡。” 于是姬野凌又听话的重新阖上眼。 只要嗅到这股味道,他就知道琴酒就在他身边一偏头就能看到的位置,让人格外安心。 他们之间也有过这些很好很柔软的过往,只是这些在他长大以后,就统统消失不见。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了,也很久没有再次像从前那样靠近。 拥抱,安抚以及某一个瞬间流露出的罕见温柔,是只有他还是小孩时才配享受到的特权。他长大了,就失去了这种权利。 他很清楚,长大后的自己是琴酒的刀。是一把武器。武器可以偏执,狠戾,但唯独不能脆弱。 眼见姬野凌久久未出声。琴酒却并未出声催促,似乎打定主意给青年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今天的他出奇的有耐心。 他的虎口虚虚扣在姬野凌的咽喉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