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轻巧的说:“正是因为我知道了,所以才想要您再说一遍以供确认,真害怕您被人欺骗呢。”
星野佑听了他的话还是犟着不肯回答,他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再寻思些什么,最后在电梯运行的低噪音中低声反问:“你许过愿吗?”
费奥多尔一时没有听清:“抱歉,您说什么?”
星野佑像是突然安心了下来,他看着费奥多尔,整个人不再警惕或者试图拉开距离,他问道:“你向我许过愿么?”
费奥多尔微笑:“没有。”
他温柔的注视着他,甚至让星野佑产生了某种自己正在被面前这人深爱着的错觉:“我打心底的将您视作我的恋人,所以不必如此试探我。”
星野佑固执己见:“可哪怕是恋人之间也绝不存在绝对纯粹的爱意,就像你似乎对我失去记忆这件事情并不感到如何惊讶——为什么,你知道什么,为什么好像你们所有人都约定俗成的事情我却不知道?”
“您也是知道的。”
费奥多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怒,他抬起头看向了监控的位置,这电梯的运作模式由监控室全权管理,他虽然强行破开了密码并临时更改了一定的程序,偏偏留下了监控的视野与应急装置。
比如,灌注重水的开关。
他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只是平静的说:“没有什么约定俗成的东西,您也从来没有错失什么东西,我并不想籍由您去达成什么目标——您从来不在我的计划中占据关键性的一环。”
“是吗?”
星野佑的声音反而拔高:“听起来不像好话。”
费奥多尔拉着他的手退到了墙边,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他俯首在星野佑的耳边郑重其事的低声说:“但我向您保证,这绝对是好事。”
真是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星野佑意味不明的翘了翘唇角,随即又因为为自己的顺从而感到了一阵恼怒,被这人握住的手甩了甩没有甩开,他皱起了眉正准备继续找茬,却听见了连绵的警报声。
星野佑:……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拥抱自己的人:“你没有关闭应急权限?”
“您指的是什么?”
费奥多尔的下颌正正搭在他的肩上,说话是胸膛的起伏也在彼此之间共鸣,他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蓄意犯罪:“如果是指重水的机制,那么是的。”
“为什么没有关?”
星野佑只觉得不可置信:“你想死在这儿吗?我可破不开这铜墙铁壁。”
通报着警报的喇叭声在整座庞大的监狱中回荡,即便是电梯间中也不得安宁,头顶原本代表着和平宁静的白光也变渡为不祥的红光,星野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有水流涌进来了,可费奥多尔还抱着他。
星野佑开始怀疑一群人是不是联合着来框自己了,真正的殉情狂魔是这个人吧!
“只是、想要确认一点事情。”
费奥多尔抬起头,目光柔和的注视着他,好像这警报声和没过脚踝的重水都不足为惧,他的声音依旧柔和的叙述着他的理由:“您对过去的自己感到好奇吗?”
“我不记得我是什么点读机。”
星野佑有点生气了,他自认为目前和费奥多尔还不是拉着手就可以玩命赌的关系,于是他大声反驳:“你刚刚还说我从来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解答错误,米沙。”费奥多尔心平气和,任由这重水渐渐涌起,已然淹没了膝盖——两个人甚至功夫在这里面吵架,或者说星野佑单方面吵架。
费奥多尔说:“我的意思是从前我从来没有打算利用您,甚至在极力将您与危险分割开来——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您明显与危险本身都息息相关,那么当然也要换一换策略方针。”
“你是指拉着我在电梯箱里淹死吗?”
星野佑试着抬了抬脚,然后被这莫名其妙的【重水】给气的笑了一下:“天呐,好特别,真是截然不同的作战策略。”
话语中挖苦和尖酸之意对于费奥多尔的伤害简直微乎其微,不过他倒也讶然于失忆的星野佑能够和他在电梯箱里这样旁若无人的吵架——鉴于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
他眨了眨眼,说:“冒昧询问,您会游泳吗?”
“我不知道。”星野佑鼓着腮帮子:“有什么关系,刚刚那个魔术师说了——在这里面鱼都会被淹死。”
费奥多尔莞尔,像是被这人特别的表现逗弄的开怀,他在星野佑惊讶的目光中还在问:“您似乎并不惧怕死亡。”
星野佑直愣愣的开始瞪他了,像是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给气的不轻:“老天,有什么能堵住你的嘴吗?”
像是被逼急了,他甚至连宗教信仰都搬出来了:“上帝啊,看在我们根本没有诺亚方舟的份上,能不能别和我讨论忒修斯之船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