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当面进行质疑的涩泽龙彦用一种颇为微妙的表情打量着二人,而星野佑显然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他观察着星野佑完全不同寻常的表现,神色微妙的质疑他终于被英国佬关疯了吗?
而与星野佑的满头问号不同,费奥多尔不轻不重的帮他把这出问话给顶了回去。
“嘛,随便你们了。”
涩泽龙彦也不欲对这荒唐的情境下做出什么别致的点评,只是懒散的提醒真的不快些前进吗?
“你,快要死了——对吧。”
很难说他的语气中没有期待。
而仅仅从外表来看,则完全看不出费奥多尔此刻是身中剧毒的状态,他微笑着询问:“啊呀,您很期待呢?”
涩泽龙彦理所应当的期待着。
在他面前比较的正是当初在骸塞之上的其他二人,而这二人现在要争个你死我活,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哪一方落败,他当然都是乐见其成的。
说到这个……涩泽龙彦将目光投注在状态明显不同寻常的星野佑。
不过有这家伙在,也不已经就一定会有人死亡。
又或者是大家都会死。
不过都随便了——涩泽龙彦起身,直起的膝弯顶开了柔软的转椅,又有人闯进来到他的背后了,似乎还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涩泽龙彦神色冷淡的看着费奥多尔拉着星野佑又一次走进电梯,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门口。
他真的很期待这出戏目的结局,所以在这之前——姑且不太想让太多人来打扰他。
此刻距离整个赌局开始,仅仅过去了五分钟。
从这座特地用于关押异能力者的监狱逃离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个实质意义上的铜墙铁壁。
从电梯的梯间走出,以以精钢浇筑的廊道似是没有尽头,星野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于是只能跟在费奥多尔身边。
顺理成章的,他又忍不住开口了:“费奥多尔君,你可以真诚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费奥多尔叹着气,说他对待星野佑向来很是真诚:“——您问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
“带您逃离这里,仅此而已。”
费奥多尔是这么说的。
星野佑眨着眼睛:“那么,你刚刚在电梯里又是在做什么?”
“我说过了哦,我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费奥多尔拉着星野佑的手,声音有些低:“而现在,我确定了——您的心愿。”
“……?”
星野佑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双澄澈的绿眼睛此时涌起的尽是讶异:“我的心愿?”
“您一直是有些任性的性子呢。”
费奥多尔态度平静,他说:“自顾自的要别人留下来一起过圣诞也好,一意孤行的要出海也好——真的是自我的要命,从把我关进默尔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才是奇怪。”
星野佑:“哈?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我对那样的我自己完全是一无所知啊!”
心知这人还在为刚才的贸然行事而恼火,费奥多尔也很懂得去行使怀柔策略,于是他又叹了口气,像是对面前的人十足的没办法。
费奥多尔的眉眼柔和,浅浅蹙着点愁绪,声音分外柔和:“抱歉,我并没有苛责您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打从先前便猜测您用自己的异能做了什么,代价正是您的记忆。”
星野佑狠狠的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我用自己的记忆去实现了某个愿望——为什么,我以为我的记忆是那个什么钟塔侍从…或者你干的?”
“您对我实在是有很深的误解。”
费奥多尔在原地站定,回头抬手抚上眉间的褶皱,似乎想要给他抹平:“可以让我听听您的思路吗?”
“唔…”一时间不知是不是真的冤枉了面前人的星野佑犹豫片刻,随即慢吞吞的说:“……钟塔侍从是抚养我长大的地方吧?我出了事最大嫌疑的就是他们不是吗,很多电影这么演绎来着——至于你,嗯,突然冒出来的恋人,对我的失忆接受良好甚至还让人觉得莫名危险,怀疑你也在情理之中吧。”
费奥多尔又想要叹气了,他鲜少有这样的时候。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米沙并非只疑心于他,而是平等的怀疑整个世界——以至于最最接近米沙的他总是被中伤的有些厉害。degamello
至少很懂得保护自己——在危险的事物面前。
看着面前的似乎伤了心的费奥多尔,星野佑又有些手足无措——好吧,记忆固然被抽离的毫无痕迹,但至少确信这颗不知真伪的心灵的确爱着面前这人。
尽管他自觉有些陌生,心跳却做不得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