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星野佑困惑的抬头。
西格玛平静的说:“我的异能可以让握手的双方收获彼此间最需要的情报,我正好也想要问你的问题,这样正好。”
星野佑:“可我并没有什么……”
“你有。”
西格玛强调着:“我目睹过你的过去——即便只是一星半点,对于现在的你大概也弥足珍贵。”
“……”
他说的不错,星野佑伸出了手。
从别人的脑海中去观看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的体验呢?很难用一个具体的形容词去形容感觉。
交握的时间很短,获取的信息却足够令人怔愣——星野佑空茫的脑海中浮出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看见了许多自己。
游荡在街道与夜雾中的,监狱中一无所知的,在船舱中昏睡不醒的,被费奥多尔抱在怀中的。
——还有尸身开始腐烂,散发出不妙气息的自己。
猛的睁开眼,或许是死亡的自己带给他的冲击力过于显著,以至于他从记忆中抽身的第一件事就是趴下身子干呕。
而比起反应激烈的星野佑,西格玛则是眼神复杂的松开了手,他看着还在干呕的星野佑,出声:“我可以许愿么?”
“唔……呃咳咳。”
星野佑吃力的直起身子,点了点头:“可以,你想许什么愿望。”
“我想许的愿望很简单。”
西格玛看着脸色苍白的人伸出手浮现出熟悉的天秤,他紧紧的盯着星野佑:“我希望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在书页上写下了现实,星野佑都会存在。”
星野佑瞪大了眼:“你——”
西格玛打断了他:“可以实现么?”
房间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动,星野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可以,但代价是你的异能。”
“可以。”
西格玛面不改色答应下来。
骤然间,一道形似龙彦之间产物的异能结晶飞出了西格玛的身体,缩小后落入了托盘的一端,与代表着愿望的砝码角力片刻,颤颤巍巍的保持了平衡。
似乎有着代表结束的钟声响起,星野佑抬眼看着西格玛神情复杂:“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理由,但如果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
西格玛看着他:“只希望你的异能一如既往地恪守能力。”
不论事态如何发展,星野佑都是绝对的漩涡中心,而方才的交握也给出了西格玛肯定的答案。
西格玛歪了歪头:“你想好怎么去利用这项书页了么?”
一个严密的,合乎逻辑而能够让死屋之鼠和武装侦探社统统脱罪的故事并非不存在,然而他们的交锋从来不是因为这一张书页或者其他。
没有这张书页,还会有其他的、更多的、难以控制的异能道具出现。
费奥多尔的头脑从来都不是只能倚靠书页的。
星野佑说:“我在犹豫,但谢谢你。”
西格玛叹气:“这正是费奥多尔所希望的,也与失忆之前的你背道而驰。”
“或许吧,”
星野佑眨了眨眼,润绿如宝石的眼睛浮出些许笑意:“但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说起来——这种可以不讲道理实现心愿的东西,果然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啊。”
“即便没有了这些,罪恶也从不消退。”
西格玛看着他:“你应该不会天真的认为异能是这个世界罪恶的根源吧?”
“谁知道呢?我不关心。”
星野佑说:“我只关心现在,我关心的东西很少,从前是我自己的生命、而后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大家——后来的话,我会额外的关心费佳的心愿吧。”
“啊,毕竟你喜欢他啊。”
西格玛看着他,陈述事实。
“嗯,毕竟我喜欢他嘛。”
星野佑遗憾的摇摇头:“之前的我不为他实现这个心愿显而易见了,代价过于高昂,结果或许也过于惨痛——我还是不想让他作为新世界的柴薪。”
西格玛看着他:“所以由你来么。”
“如果要用柴薪作为比喻,我恐怕早就燃的一干二净了吧。”
星野佑摇了摇头:“偷来的生命终究是偷来的,不合常理的延续的确应该接受清理,就像罪犯会被抓进默尔索,我也收到了这一张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