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婢女吃惊地望着姬冰雁。 安小六悠悠一笑,低头吃菜,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安小六将宝骡寄存到姬冰雁家里。 向他要了快马和骆驼,还有充足的水和干粮。 得知安小六要去凌霄城,姬冰雁又安排了一个熟悉路径的护卫。 他没有问安小六要去凌霄城做什么,却说:“你那头骡子,跟你许久了吧……三个月,三个月后,你还没有回来,我就要吃骡肉了。” 安小六冷笑:“养好我的骡子,若它受委屈了,我会给你下三个月分量的‘三尸脑神丹’。” 姬冰雁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微妙。 他还没忘记胡铁花因为说错话,被安小六喂了一颗“三尸脑神丹”,肚子“咕噜咕噜”放了一路臭响屁的经历。 “你、休、想。”他咬牙切齿道。 安小六挑挑眉,似乎在说“由不得你”。 因为担心父母安危,狗哥原本有些心神不宁。 可姬冰雁和安小六这段奇异的对话又让他全身热血如沸,生出万丈豪情。 什么九死无生,什么必死无疑。 最多三个月,大家就回来了! 尽管安小六等人出发时间落后于雪山派众弟子,但由于雪山派的队伍人多事杂,想要超过他们绝非难事。 难得是如何在双方不碰面的前提下,先一步抵达凌霄城。 毕竟谁也不知白自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万一白老爷子一见石家人就要动手,狗哥即使只是晚一刻钟,怕也是无力回天。 姐弟俩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先不管途中是否会碰到雪山派的人,请护卫安排最快最短的路线,务必赶在白万剑等人之前赶到凌霄城。 至于安小六答应闵柔之事…… “到底还是让姊姊为难了。”狗哥愧疚道。 “迂腐,”安小六不以为意,“你是随我去的凌霄城,不是随你父母,就算途中真的碰到石大侠闵大侠,也不算我毁约。” “黑白双剑”都是聪明人,倘若客栈那晚安小六干脆利落应下闵柔要求,夫妻定会心生疑虑,继而琢磨出安小六话里的漏洞。 只有安小六对着闵柔阴阳怪气一通,勾起她的愧疚之心,夫妻二人才不会怀疑安小六会阳奉阴违。 …… 过了兰州,沿途愈发荒凉。 有时走上好几天都是无人的戈壁。 三人啃着冷硬的干粮和肉干,薅点野菜、煮点汤面就算改善生活了。 昼夜兼程,总算抵达西域境内。 护卫沿着河滩带安小六和狗哥来到一个建在绿洲里的小镇,三人在镇上歇了一晚,喂饱了骆驼马匹,天不亮再次启程西行。 如此,又过了数日。 护卫带着姐弟俩在山岭上行,眼看地势越来越险峻,道路越来越崎岖。 他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递给安小六,抱拳说: “安姑娘、石公子,这是在下昨晚绘制的地形图,凌霄城所在地山势陡峭,戒备森严,对外人盘查极为严格,马匹和骆驼委实惹眼,在下已不便相送,二位想要混进城中只能徒步前行。” 安小六展开羊皮,地图绘制的相当详细,不仅有凌霄城所在位置和往返路线,还标注了沿途几处有特点山石和建筑。 此地距离凌霄城最短的路程也要翻越两座陡峭的山峰,难度着实不小。 姐弟俩当即向护卫表达感谢。 双方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接头信号,就此分开。 安小六和狗哥继续上行,护卫则要扫清痕迹,驱马下山。 为了节约时间,姐弟俩选择了最短的一段路。 狗哥内力深厚,轻功卓绝,穿梭在陡峭险峻的山岩间如履平地。 至于安小六,她虽不会轻功但脚程很快,需要翻过悬崖峭壁时,无数根锋利的隐丝从她衣服里飞出,如蛛丝般死死扒住山岩间的石头,本人腾空而起,丝毫不逊于顶级的轻功高手。 这般行了一个时辰,眼见路越来越陡,雪越来越多。 最终满目尽是雪白。 到了黄昏,他们终于翻过第二山岭,一座雪白巨峰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山峰处竟建着数间房屋,屋外围以白色高墙。 群山沐浴在夕阳间,折射出耀眼的金光,令人游目骋怀,难以言说。 姐弟俩目不转睛地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 “姊姊,那就是凌霄城。”狗哥喃喃。 安小六“嗯”了一声。 他们靠着冰雪覆盖的岩石上稍作休息,两个人啃一会儿肉干,又喝了一点水,继续行进。 不知过了多久,天完全黑了。 先前翻越的两座山岭已经十分陡峭,与这座山峰一比,倒像个小土丘了。 没有路,只有壁,姐弟俩只能攀援而上。 岩壁又冷又滑,寒风中时不时有冰柱和雪块从山上滚落。 安小六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暗器功夫还能辅助攀岩。 她的暗器不仅成了探路石,还能充当秋千,累了就在岩壁上趴一会儿。 攀至黎明时分,几乎冻成冰柱子的姐弟俩总算来到了凌霄城外。 安小六最外面的夹袄硬得像块石头,汗和被体温融化的冰雪沾湿了衣服,在攀援的过程中,衣服上的水又一点点变回了冰。 狗哥也差不多。 纵然他武功超群,体力惊人,却也是血肉之躯,这样一路爬上来,四肢已经失去了知觉。 便在这时,城头传来说话声—— “廖师叔又被掌门骂了……” “嘘,这也是你能议论的,不想活了?!” “活着有什么劲儿,也不知这日子还要熬到什么时候,白师哥他们倒是一走了之,咱们却要天天对着那老疯子,燕师哥只是在他打人的时候劝了句‘师娘也不想看到师父这样’,竟被当众抽——唔唔——” “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闭嘴吧,祖宗!” “唔唔唔——” …… 所以“隔墙有耳”这个成语流传至今不是没有原因的。 城头说话的二人很快离开(其实是一个把另一个拖走)。 安小六和狗哥面面相觑。 抽? 那种语境下除了抽耳光还能抽什么? 这一刻,狗哥对那个素昧平生的“燕师哥”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心。 他师父谢烟客脾气那么坏,都没抽过他的脸! 安小六也觉得惊讶。 师娘?莫不是白万剑的母亲。 她不知白万剑父母有何矛盾,但座下弟子提一句“师娘”就要被当众扇脸,也的确是匪夷所思。 而且安小六比狗哥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雪山派的确有个姓“燕”的弟子,为人耿直方正,是万字辈里的好手,在江湖上算不得无名之辈。 倘若被当众抽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