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神采的眼瞳,看起来很是呆滞的眼神。木木讷讷的孩子让他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女儿。
“伯父。”
有那么一瞬间,宇智波小姑娘的那一声‘伯父’和记忆里女儿喊‘爸爸’的声音重合起来。
小孩子的父母不在她身边,抚养她长大的是她父亲的哥哥,她的伯父,但是江口老师觉得,比起素未谋面的‘父亲’,抚养她长大的伯父似乎更贴近‘父亲’。
江口老师看着宇智波小姑娘哒哒哒地迈着小短腿往宇智波斑的方向跑,跑到比她高了很多的炸毛男人面前,以冷酷无情著称的男人伸出手,那双被人们认为是用来提刀的手,毫不忌讳地把小孩子抱起来,小孩子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脖子,是要害。
传闻里,除了弟弟和好友,没有人能站在宇智波族长的背后,更别谈接触他的要害,恐怕别人想破头都不会想到,这个举动可以被人轻而易举地坐到,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是一个豆丁身材,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回家了。”他说,“我们回家。”
“嗯嗯。”小姑娘抱着男人的脖子点头。
江口老师支着下巴看着吸溜面条的小姑娘,对方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的,他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半晌他又停住了伸出去的手,又把手缩了回来。
“为什么要做忍者……吗?”江口老师想了想,天色有点昏暗起来了,拉面馆里点上了灯,烛火的剪影打在脸上,大半张脸陷入了阴影里,“嘛,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为什么要做忍者,这个问题只有做了忍者的人才知道吧。”
小姑娘干掉了一碗超大碗的面条,把空了的面碗平放在桌子上,“多谢款待。”
“人要做什么总是有目的。”小姑娘突然说,“江口老师的目的一个也没达到。”
那些目的反而在身为忍者的日子里被摧毁,连同他过去的幸福岁月里,一起被破坏得体无完肤。
拉面店老板给江口老师倒了一杯茶水,江口老师接过那杯茶水,一饮而尽,中年男人放下茶杯,偏过头去看着坐着还没他肩膀高的小姑娘,“你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姑娘,我怕不是被你给看透了。”
小家伙没光明正大地揭他的老底,但他的老底看样子也给她看透了,所以揭不揭也没差了。
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还是在很多年以前,他还在战场上的时候,对方一眼就把他的攻击意图看了个底,然后呼啦就是一堆起爆符砸过来,他差点就交代在那片地了。被一个十岁都没有的小家伙看透,听起来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但是江口老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这个小姑娘的眼睛,眼光毒辣,眼中的世界也许与很多人都不一样。
“为什么要做忍者。”江口老师笑了笑,“那得你做了忍者之后才会知道,有的人需要花一生的时间去思考问题,有的人短短几天、几年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