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会不知如何自处,然后迅速找借口挂电话。但这说的是很以前的事了,是omega信息素还没降级的时候,他以为季天蓼不在乎这种事,怎么可能算得上揭伤疤,但其实季天蓼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在乎,世上没有omega会不在乎的。 所以沉寂了。 “怎么了宝贝,在想什么呢?” 季天蓼没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躺着望天花板,小灯关掉了,黑暗里把十指撑着看了一会,不明不白就来了一句:“我在看我们订婚戒指。” 这下盛启泽也不说话了,凝固了半天才说:“你总这样,我压力真的很大。” 季天蓼那句话是完全无心的,对方这个反应,反而让他很较真,居然开天辟地第一次很俗套地问:“嗯,那我在想你喜欢我什么。” “漂亮。”不暇思索的答案。 季天蓼很不喜这个词的色彩,但仍然说:“漂亮的多了去了。” “聪明,不事儿。”因为心情糟糕,盛启泽用词也简省了。 季天蓼自嘲笑了说:“好了知道了,下次不那样了。结婚水到渠成吧。” “嗯,下不为例。” 太没意思了,但季天蓼还是期待他说点什么:“不说话睡了。” “你说话我在听。” 猛地想起,封聿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但他的耐心和温柔是很真切的,真的就搁下了所有事情,天大的安排就是倾听他一个人说话。季天蓼本来没有任何体会,但这一相对比,差距好让人难受。 逼自己不再深想,凌晨两点脑子昏,心里忽然闪现出那个和他相反面的omega,季天蓼又是突然抛了一句:“你认识贝缪尔吗?” “……” “Bermuel·朝。” 盛启泽就只说:“他很有名。” “所以你认得吗?” “场面上认识。” 季天蓼生物钟很准,现在困得不得了,思维是跳跃式的,那句话有随口一问的成分在。但可以明显感知到盛启泽的声音收紧了:“怎么了,你们是朋友?是他和你乱说了什么?” 季天蓼眼皮子实在撑不住了,睡过去的前一秒,好像的确想起来某个酒会上,贝缪尔挤眉弄眼跟他八卦了什么艳闻,主角都是盛启泽,细节太逼真反而不可信,笼统的他也没入耳过就是了。 -------------------- 在搞黄了在搞了 人物逻辑理顺自洽就搞 第20章 如君瑰伟能几谁 =============================== 周一国际推胸日,季天蓼八点准时到健身房。练得如何姑且先不论,装备是毋庸置疑的豪华,腰带握力带腕带肘膝保护袖硬拉袜,总之排场很专业…把心率检测仪戴好,开始做热身动作。 私人教练看他心率飚得飞快,示意停下:“怎么了Devin?状态不对劲啊,昨天睡眠怎么样,你周末没来,还是做了别的运动肌肉酸胀?好了,今天强度降一点。” 季天蓼哑巴吃黄连,那种“运动”让他怎么说?一种莫名的气恨出现了。可是看了看腕上的银质手镯,又觉得世界回到了他的可控范围——这是最新一代的抑制器,造价不菲,效果拔群。 晚间黄金时段,力量区也只有他一个omega。基因决定了omega不可能练多少腱子肉出来,季天蓼一周五练配合非人饮食,也只能塑一身清晰漂亮的肌肉线条,穿衣服看着还是纤瘦的。 想到这个他就很不平,凭什么?气喘吁吁,杠铃上又加一大片。 上了蝴蝶机夹胸,教练说:“这是针对胸肌沟壑分离度的训练,记住Devin要挺直你的身体。” 教练看他今天一脸急火攻心,害怕他走火入魔,就在旁边辅助,按住他的肩膀控制发力,手下移到胸部:“来,发力。对,这里有没有感觉热?脖子不酸吧?” 忽然教练声音和动作都是一停,健身房里的男人都不由自主看向一个方向,或者让开一条路。alpha之间的对决是绝对动物性的,光是远远闻见气味,就可以极短时间内让他们认清尊卑。 但季天蓼可能鼻子堵了,直到封聿的脸出现在他的头顶,他还在冲最后一组超负荷重量,没停下来打招呼。 结束后,封聿给他递了一条毛巾。季天蓼边喝水边说:“真巧啊,你也是这里会员?” 在这种可以天经地义地露肉的地方,封聿穿得很严实,运动长裤加件卫衣,纯黑的鸭舌帽遮了半张脸。这样素着看,他的身材也没很夸张,纯纯的倒三角衣服架子罢了。季天蓼坦荡荡地瞅着瞅着,多少有点雄竞的意思,但就不由想歪了,因为他知道那并不是徒有观赏性的一身死肉,不是工业氮泵肌酸砸出来的产物,每一块肌肉都,都很管用… 封聿像没发现他的尴尬,就应了一声当回复,然后把镁粉块捏碎了防滑,正式上组训练。 季天蓼不动声色一直用余光瞄他,酸不溜溜的感觉又泛上来了,这人三大件加起来580kg了,这就是种族天赋吗。卧推片子多重看不大清,最少150kg吧?换句话说,就是封聿可以一手提一只季天蓼,做三十个仰卧起坐不带歇。 不少alpha去向封聿请教,拜托他指导动作。有个s级的alpha不大服气,指明动作要刁难他。 肩背打开在同一平面上,肩背三角稳定支撑,核心收紧,很快就只靠手臂把自己撑起来垂直于柱子。这是人旗,超高难度的一种静态支持动作。 只用双手支撑身体,用一条腿辅助向上推使下半身弹高,这叫俄挺,被称为肌肉炼狱,是手腕、三角肌,以及躯干的所有稳定肌群协调的至高荣誉证明。 封聿像在录教学视频。 所有alpha败退。季天蓼早不禁停下训练,微微张着嘴失语看他。 做完下一组动作,封聿才像终于注意到omega了:“怎么了蓼蓼。” 季天蓼是极慕强的一个人,毫不吝啬赞美:“太厉害了,你这个子还能做街健动作。练多久了啊?” “平常锻炼,但很少来健身房。力量和协调性够了,自然就能做了。”是实话实说。 人比人气死人,季天蓼不知道自己天天泡这里干嘛来了,图什么了,说:“你就这么凡尔赛。” 封聿笑了笑没话。季天蓼就坐他旁边的哑铃凳,仰着头说:“当教练吗,价随便开。” 他脸上一层银珠般的细汗和红云,运动后的信息素浓烈些许,甜馨过玫瑰丛中的花环,这个角度下的纤长睫毛愈发清晰了,眼睛又很湿润,透明云层下的新月,莫名含一种天真的多情,他本人不知道的那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