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是吧,货架越往上生产日期越新鲜。”季天蓼轻弹着食品包装盒,这么传授生活经验,随意聊天说,“个子高就是好,最大好处是不是上面空气清新点?” 封聿一边把购物车的东西码整齐:“是好在人再多,都能第一眼看见你。” 季天蓼脑回路不知道岔到哪里去了,踢了一下车轮子以示警告:“我有那么矮?净身高快一米八了。” 封聿笑了笑,微不可见地摇了头,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那蓼蓼的体重是个秘密吗?” “这有什么秘密的,七十五,上个月称的。”季天蓼一身轻松往前走,撂封聿在后头,推着垒得小山高的车。他没察觉哪里不对劲,封聿似乎也酷爱揽这种苦力活。 “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很轻。”轻飘飘的一句。 季天蓼反应太滞后,封聿都推车到前面去拿酸奶了,他才察出这句话臊在哪里:之所以觉得轻,是因为上次这个人是完全悬空抱着他,让双腿缠在腰上,光这个姿势就插了他半个多小时。打桩机又快又狠,季天蓼小死过去何止一场,汁水四溅的屁股像分成两半的葡萄柚,凶手却没半点疲态,一下下挺送的力度只有加深。 羞愤的温度飞速上脸。但是封聿后续没更多话,态度也淡淡的,这让季天蓼感觉自己一厢情愿想太多,万一是说看着瘦没那么重呢?脑子被淫荡的思想绑架了,一定是这样,一见到短袖子就想起全裸体,这是极其错误的大跃进。 严峻的自我批斗一直进行到停车场,转角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金头发的是贝缪尔,另外一个苍白、拄着绿松石拐杖的意大利男人叫罗曼,是LVBR的亚太区老大,对这个位置来说,他也过分年轻了。如果说贝缪尔这位甲方是爹,那这个罗曼就是爷爷了,不折不扣地。 两位祖宗齐聚一堂,季天蓼肯定要上去寒暄一番,可是眼下的场景实在不容介入。 只见贝缪尔亲密密地挽着罗曼的手臂,握着手挪到心口,晃了晃,晃得很有风情,说:“干嘛你干嘛呀,我都这么求你了,多少年啦你揪着不放,哼小心眼,我看你不是关心什么基因工程,什么enigma,你呢是就不想好好陪我,借口谁不会找呢?你一定喜欢别人变心了,不要我了…” 罗曼抚了抚他的脸。然后贝缪尔踮了脚尖,软化黄油一样香甜的舌头伸进对方的口腔,水渍渍地亲了一会,小猫肉垫子一样去推罗曼的胸膛,可能嫌站着亲得累了,他坐上车前盖搂着脖子亲,一边说:“快点答应,快点嘛…不要enigma,你看Fenrir多讨人厌,你就还想再造一个欺负我…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了。” 远处也能看出罗曼的表情明显有所松动,他用意大利语说着:“好,我承诺你。我巧夺天工的美学作品,以这般魔幻的美吸引我,尘世没有你得不到的宝物,你的话我无不敬畏地倾听。” 季天蓼有些石化在原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贝缪尔的水性杨花一向很著名,但亲眼所见,还是需要时间平复震撼的心情,罗曼舞台剧版的情话也让他泛起恶寒。 但回到车里一阵细想,似乎又非纯然的厌恶情绪。基因编的码也好,职业病、社会化训练的结果也罢,总之季天蓼这个人多少是有一点a的。特别是事业有成之后,对他投怀送抱的omega竟也数量可观。他想起贝缪尔那娇软可怜的惊人美貌,居然想如果、只要、哪怕这个omega品德稍微及格的话,自己也少不得要心动。 想了想又很感慨,这种款式的才叫omega吧?倒没一点羡妒的情绪,只感觉自己是a的心,o的身,但两头都不沾好,既再拼命也挣不到alpha的社会地位,也没有omega的性魅力,是个上帝捏娃时死机的杂糅作品,要时刻不能放松警惕,一天奋斗二十五个小时,才能摆脱世俗的失败评价。 季天蓼拒绝封聿送他回家。此时此刻,封聿正还在地下停车场,手下向他报告季天蓼安全到家了之后,消音手枪子弹出膛,击碎前方车子的后视镜。冲击震动破碎的玻璃片里,映出了那辆车内白化病男人的脸。 “做个交易,罗曼。”封聿说。 第19章 旧巢更见有新燕 =============================== 季天蓼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终于手机屏亮了,是如期的那个人。 “宝贝睡了吗?” “……” 季天蓼没立即说话。年久了的情侣,这时候给对方最好的台阶就是失忆,但碎痕抹不掉,这些素材会变成下一次吵架翻出来的旧账,感情都是一点点溃裂的,就看谁先忍不下去。 季天蓼按捺着不答。盛启泽就自己说了下去:“那我亲爱的可爱的老婆又在熬夜?那明天饱饱的睡个懒觉,嗯?我叫brunch送到家里,你最喜欢的蝴蝶结蜗牛面,宝贝?” 有触动,但季天蓼的语气依旧不大好惹:“哪家?Pistacchio?他家的蝴蝶结一点美感都没有,蜗牛硬得像拖鞋,你疯了吗,我宁愿饿死。” 盛启泽被他炸毛的语气逗笑了:“好好好,我让家里厨师都过去你那里,你亲自监工蝴蝶结够不够漂亮,弄不好看立马就辞了,谁让他敢惹我们小季总不高兴?” “那你说是谁呢,他辞职报告呢?” “在写了在写了,就怕季总不给走,舍不得。” …… 季天蓼是好哄的,就是浇灭他泼天的大火,也从来都费不着昂贵礼物,他是个很念情的人,心软耳根子也软。电话没说两分钟,一发现omega转晴了,盛启泽就让他早点睡觉,速度之快、态度之潦草、目的之明确,但凡有个旁观者都能看清,但季天蓼偏偏没感觉出来。 把床头小夜灯点亮,他还想继续聊天:“哎启泽,你说上海这边有什么好的西点餐厅?” “甜食?怎么想起来这个了。” “有个朋友帮很大忙,还个人情。” 季天蓼问心一点愧没有,他就把封聿当成精诚合作的利益共同体,不是有很多租借alpha,帮助omega度过发情期的医疗服务吗?而且他把律师信函发到盛启泽邮箱了,来龙去脉阐释得一清二楚,他认为自己的处理滴水不漏。盛启泽应该还没看,但是早晚会的,现在的对话气氛有点美好,不想讨论这种烦心事。 “我也不怎么吃甜的,我让Eva去查。”盛启泽笑了笑,“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也不知道以前是哪个omega,甜得一整栋宿舍楼闻着像蛋糕房,减肥的都不敢住你那片,每次开学一大撮人坚决要换寝。” 本意是想让季天蓼害羞一下,绝大多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