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娴妃。”他微笑唤她。 不知道为什么,夏沉烟觉得,比起娴妃,他似乎是想叫“沉烟”,却不知为何,没有唤出口。 她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慢吞吞地应了一句,“何事?” “朕处理完政事了。”陆清玄说,“要随朕一起去走走吗?” 夏沉烟犹豫了短暂的一会儿工夫。 陆清玄始终平静地等待她。 天边的云雾散去,夕阳在云后镀出霞光。 夏沉烟的心头滚过万千思绪,最后她站起身,说:“好啊。” 陆清玄微微一笑,走进水榭,接她出来。 宫女们识趣地留在水榭内,目送两人共用一把伞,渐行渐远。 “我觉得娘娘和陛下有几分般配。”其中一个宫女说。 “这岂是有几分般配?他们简直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另一个宫女说。 宫女们纷纷嬉笑,陆清玄的修长手指握住伞柄,伞面朝夏沉烟的方向倾斜。 清风拂过枝桠,雨水从伞面滚落,坠落大地,像一个情人扑进另一个情人的拥抱。 “沉烟。”陆清玄忽然这样唤她。 夏沉烟听见这个称呼,微妙地挑眉。她抬起头,看见陆清玄注视着她。 纤长眼睫在他的脸上覆上两片小小的阴影,他俯身亲吻下来。 夏沉烟呼吸微微加快,她盯着他,没有躲开。 陆清玄闭上了眼睛。 第34章 偏爱 细雨如丝,氤氲人间,远处的山水逐渐隐去,唯有眼前人仍带鲜活色彩。 他闭上双眸的时候,睫毛敛住,如同鸦羽。 清淡的,柔和的气息,像雨水一样,细细密密地笼罩住她。 夏沉烟脑袋往后仰。 陆清玄却用右手,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 雨下个不停,落在伞面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陆清玄的伞面愈发朝她倾斜,似乎失去了控制。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但当这短暂的一吻结束时,陆清玄已经被雨水浇湿了。 雨滴顺着他的头发滑落,他眨了一下眼睛,低声问道:“你淋湿了吗?” “没有。”夏沉烟回答。 哪怕是在刚才,他也是把伞倾斜到她这里的。 陆清玄:“那再逛一会儿?” “回宫吧,妾身累了。” 陆清玄应好,送她回宫。 他一直没有再说话,只是在路上,悄悄牵住她的手。 夏沉烟没有甩开。 ……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比如,陆清玄开始把奏章挪到长秋宫来批复。 长秋宫是有书房的,但夏沉烟更喜欢把重要的书籍都放在寝殿里。 于是长秋宫的书房,变成了陆清玄的书房。 他还总叫她过去陪他。 夏沉烟有时会答应,有时会拒绝。 陆清玄常常在批奏章批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跑过来抱她,吻她,或者摸一摸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总是很温柔,于是夏沉烟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来,忽略他这点时不时的骚扰。 毕竟他批阅奏章的时辰实在是太长了。 有一天,夏沉烟问他:“陛下没有想过让别人帮忙处理这些奏章?” 陆清玄沉默片刻,如实告诉她:“我不放心三公。” ——他的自称也不知不觉,从“朕”变成“我”,就像他唤她“沉烟”。 夏沉烟没有再说,她知道陆清玄总是有办法的。 夏至那一天,夏沉烟躺在长秋宫书房的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正是午后,树木苍翠,蝉声鸣叫,书房的侍从已经被挥退。 房间的角落放了冰盆,因此夏沉烟临睡前,在小腹上盖了一条绒毯。 陆清玄安静地批阅奏章,忽然听见什么东西滑落在地的声音。 他抬起头,发现是夏沉烟的绒毯掉了。 她已经睡着了。 他犹豫片刻,把毛笔搁在笔山上,缓步上前,把绒毯捡起来,盖回夏沉烟身上。 盖完之后,他忽然想到,这条绒毯已经掉脏了。 他又把它拿起来,想让太监换一条新的。 陆清玄轻轻地推开门,对太监吩咐道:“再拿两条新的绒毯来。” 太监应是,恭敬退下。 夏沉烟失去了绒毯,在梦中皱眉。 陆清玄看了看自己的奏章,预测今日能早些批复完。 他想,耽误这一点时辰,应该也没有关系。 他走上前,坐到美人榻上,把夏沉烟抱在怀里,用身体给她取暖。 夏沉烟的眉头不皱了,陆清玄低头,安静地看着她。 风日晴和,书房中的香炉散出袅袅白烟。 陆清玄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拂开她鬓角碎发。 半晌后,他没忍住,低头吻她的额头。 非常轻的一个吻,像雪花落入湖面,寂静无声。 夏沉烟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陆清玄瞬间坐直了身体。 夏沉烟有些困倦,她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陆清玄膝上。 她已经习惯了,因此只是懒洋洋地问道:“陛下今日的奏章也不多吗?” “不多。” 陆清玄嗓音平静,夏沉烟却读出了几分不同寻常。 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继续入眠。 陆清玄没有再吻她,只是轻柔地抱着她,用宽大的衣袖盖住她的小腹。 不一会儿,太监拿着绒毯入内。陆清玄接过,给她盖好,方才继续批阅奏章。 可是他有些失神。 笔尖的墨汁滴下来,差点晕湿了奏章。 他写完这封奏章,把它放到一旁。 他意识到,原来在理政时,也会想她。 哪怕她近在眼前。 第35章 偏爱 夏沉烟醒来时,天色将晚,书房燃起了灯。 陆清玄坐在桌案前,垂眸批复奏折,动作似乎没怎么变过。 夏沉烟瞥了他一眼,低下头,揭开自己的绒毯,想去外面走走。 她的动作略微停住。 她还记得原先盖的是一条百花织金毯,现在却是一条鸟衔花草纹的绒毯。 她抬眸望向陆清玄:“妾身这是……换了一条绒毯吗?” 陆清玄“嗯”了一声,“你原先那条掉地上了。” 夏沉烟:难怪她在梦中感觉被人亲了一下。 竟然不是错觉。 陆清玄迟迟没有等到她回话,看过去,却发现夏沉烟只是望着他。 他垂下眼眸,拿起一封新的奏章,问道:“沉烟有何事?” 他唤她名字时,略带几分生涩,似乎尚不习惯这样称呼一个女子,但他的嗓音十分温柔。 夏沉烟问:“是陛下给妾身盖的绒毯?” “嗯,朕担心你着凉。” 夏沉烟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