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脚程快得多,而且不拘走大路,飞檐走壁,不出一盏茶时间,眼前出现一个穿道袍身影,正是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步履匆匆,目不斜视,径直走入城外集市。正午大家寻店家用饭,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跟丢。东风仗着轻功高明,缀在紫阳真人身后,只有两三步距离。
走到路口,紫阳真人疑心病一起,猛地回过头。东风不紧不慢,一手抓张鬼方,一手按剑,侧过半边身子,险险躲开紫阳真人目光。紫阳真人看了半晌,没发觉不对,继续往前走,东风便又贴着他衣角,紧紧跟上。
张鬼方吓得手脚都僵了,大气也不敢出。东风恰好抓在他脉搏上,只觉怦怦跳得好热闹。
就这样跟了二里路,到了集市外圈,紫阳真人脚步一顿,拐进一条小巷。
走到巷子深处,紫阳真人抬手敲敲。门边小窗拉开,有个老阿婆探出半边脸。紫阳真人说:“阿婆,我来送新剪的花儿。”
阿婆问:“送什么花儿?”紫阳真人道:“送栀子花。”那阿婆打开大门,侧过身,让紫阳真人走入房中。
东风在巷口站了一会,说:“我们跟上。”带着张鬼方,跳上屋顶。两人揭开一片瓦,底下一间窄窄的堂屋,长三步、宽三步,勉强摆了一条板凳、一张茶几。几上一张棋盘,白子快要输了。
一段日子不见,陈否好像精神更差,裹着一张毛毡,双手双脚缩在一起。她在盟主府中,每日汤药进补,尚能维持一点气色,现在嘴唇刷白,印堂上更隐隐透着一层黑气,叫人怕看她的脸。紫阳真人低着头,先行了礼,开口道:“谭夫人。”
陈否轻轻哼了一声,当做应了,紫阳真人觉出她语气不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又一躬身道:“峨眉派求援的人来了,不过东风好像不信。”
陈否来了兴趣,坐直身子问:“怎么不信?”紫阳真人便把今日之事细细说了一遍。东风讲的每句话,他复述出来,居然一字不差。
听到一半,陈否皱眉道:“文泉没带信,这是为什么?”
紫阳真人说:“那小子莽莽撞撞的,没准是真忘了带。”
陈否道:“那倒是老天襄助了。后来如何?”
紫阳真人道:“东风觉得他是奸细,将他抓起来审问,教我们几个走了。”
陈否沉吟不语,紫阳真人嘿嘿地笑道:“这样一来,峨眉派孤立无援,何……何少盟主一出手,一下就将他们剿灭了。”
陈否摇头道:“不对。”紫阳真人问:“怎么不对?”
陈否道:“他与峨眉离心,峨眉就成了最好的幌子。要是我们放过峨眉,以后再出别的事情,他只会怪在峨眉头上,不会猜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