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不说话,我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呢。” “枫哥,这赵二一向如此脾性,仗着父亲位极人臣,就无法无天、嚣张跋扈。其实内里并没有什么本事,爱说大话、爱出风头而已。”边上的人和他说。 秦书枫闻后不屑道:“太尉之子又如何,到官场,还不是得看韬略。我要跟他比一比。” * 赵敛与纪鸿舟走到东面,再次看到谢忘琮精湛射艺,深觉满足。只是人海茫茫,今日这场比试中,再没有比谢忘琮更优异的了,有趣又没趣。 “第三日好看,谢小官人在,有的比。”纪鸿舟说。 “第三日我就看不了了,”赵敛笑起来,“第三日我要和谢小官人比一比呢。” 纪鸿舟眼中一亮:“二哥就和谢小官人犟上了?前几天不才比过一回,马上又要比?” 赵敛不说话,光在那笑。 谢忘琮才比完下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有人上前递送巾帕,又送水壶。 赵敛盯着那方向看,原想着,长姐下马,弟弟理应在场。可谁料满场望遍,完全没有谢承瑢的身影。他顿时有失落感涌上心头,却不知感从何生,笑得也不情愿,很快沮丧起来。 头顶太阳高悬,明明春光明媚,却硬生几分夏日烈阳之感,燥热异常。他半身躲在纪鸿舟影子之下,还是会看谢忘琮的背影。 “二哥?”纪鸿舟叫他,喊不动,又叫他几遍,才有回应。不必想了,肯定又是在发呆、看人。 “在看谢小将军?” 赵敛倒没什么避讳,说:“是啊。” 纪鸿舟点头说:“到底是亲姐弟,谢小将军和谢小官人好像啊,走路姿势都很像。” “是吧?”赵敛来了精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谢小官人不在,要是他在,也就不必这么无趣了。” 赵敛捶腿,无心再去看别人了。幸好没过一会儿,谢承瑢就来了,还带着他那好朋友程庭颐一起来。来得很突然,刚看还没人影呢,一转头,他就已经站在赵敛面前了。 “二哥,纪公子。”谢承瑢作揖。 程庭颐也作揖喊:“二公子、纪公子。” 一一拜过,赵敛盘膝而坐,托着腮帮子看赛场的马。 他听见三人在自己头顶说话,其他二人怎么说无心听,但把谢承瑢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大致是,为何来得迟,为何和程庭颐一起来。原来是半路碰见程庭颐,因程家家里出了什么事,一同料理了一番,故而迟了,又故而一起来了。 赵敛总觉得噎得慌,干脆不听,专心看赛场上难驯的马。 听说有匹马太烈,比赛途中竟甩掉人,顽劣不堪。马赛所用马,皆为殿前司烈马,不知第三日比赛时能否抽中温顺些的? 好马易寻,适马却难寻。 他静静想着,有人挡住他头顶烈日,留了一片阴凉。抬头去看,是谢承瑢。 “二哥累了?”谢承瑢笑眯眯看他,“晒么?我给你挡挡。” “不晒。”赵敛说,因为他突然又觉得春光明媚了,这样好的日光,挡了可惜,就说,“我爱晒太阳,晒太阳能长高呢。你要跟我一起吗?” 谢承瑢挪开身子,同赵敛一起盘膝坐。他也望赛马场,说道:“二哥看到我阿姐射箭了么?” “看见了。”赵敛说。 谢承瑢有些遗憾:“我没瞧见,二哥能给我说说吗?” 赵敛坐正,把方才所见一股脑说了,但没提他替谢忘琮和秦书枫争论的事儿。谢承瑢今天心情好,说话很多,相谈甚欢。 “下回我可以陪你从头看到尾,也就不会无聊了。”谢承瑢说。 赵敛笑了两声,低下头去,说:“无聊倒也没无聊。”但他不觉得噎了,心情也不知不觉好起来。 “二哥想去射箭吗?”谢承瑢问。 赵敛一怔:“我不是兵,不能进校场。” “我带二哥一回。”谢承瑢立食指噤声,“跟我走。” 程庭颐与纪鸿舟也在说话,也笑着聊。正好见这儿人起身,遂问道:“去哪里呢?” “去找我长姐。”谢承瑢作揖,“先告辞了。” 近日马赛,弓箭场少有人,偶有几个年长士兵来射箭。赵敛第一回 来此校场,驻足许久,只等谢承瑢拿弓过来。 “我真能来吗?到时候叫殿前司的上官知道,肯定要罚你了。” 谢承瑢笑起来:“没事儿,别担心。这是我在征延州时用的弓,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把。二哥试试?” 赵敛掂量几回,说:“好。” 便取一箭,置于弦上。他拉弓,绷紧而射出,箭蹿出去,恰好射中靶心。 “好弓!”他赞叹道。 “二哥好射艺。”谢承瑢笑说,“轻松射一支,就中靶心了。” 赵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就叫好射艺?你弓好,我沾光。” “二哥说笑。二哥听过追风箭吗?” 赵敛不解:“是什么?” 谢承瑢也拿弓,取箭箙[1]中箭,说:“二哥射一箭,我追一箭。” 赵敛再拉弓,射出一箭。 与此同时,谢承瑢也随着他一起拉弓,在他之后射一箭。双箭一前一后飞去,都射中靶心,箭镞[2]竟两两贴着,分毫不离。 “什么意思?”赵敛有些明白了,“这箭能追着我?” “追风,就是追着二哥。我自己瞎取的名儿,不太好听。”谢承瑢又笑,“你再射一箭,不必非要中靶心。” 赵敛闻声,又射一箭。他故意没对准靶,射偏去。而箭在途中时,谢承瑢才起箭,紧紧追着他,再次不离分毫地钉在箭旁。 赵敛惊叹住了:“这又是什么理?” “眼要疾,手要快。在前一箭射出的瞬间,预判它的位置。” “怎么预判?”赵敛惊诧至极,“且这是箭,矢锋[3]那样小,怎么预判?” “靠感觉?感觉它要落在哪里,就往哪里射。”谢承瑢换重弓,又取一箭,盯着前方靶心里的箭,忽而射出。只见那箭绷出去,箭镞竟穿碎箭筈[4],陷入靶心三分。 赵敛呆住,特意跑过去仔细观察。箭已经钉进去了,得使很大力气才能拽出来。 “真厉害!若我想要射中马赛那只球,如何预判?”他又问。 “球腾于空中,当机立断。马上判断出球的方位、下一步走向,先它一步放箭。” 谢承瑢漫不经心说着,似乎是什么简单事。且他说的这些,赵敛也都明白,只是上手又不同了。 “我练练,你教我。”赵敛换一把重弓,“我想试试你的追风箭。” 春光明媚日头晒,赵敛起了薄薄的汗,却浑然不知。他学得快,起初还不能解,几箭之后豁然开朗。 所以就拿着弓,同谢承瑢说:“你再教我几招,回头我马赛上用用。” 他以为谢小官人会教呢,谁知回他:“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以后我再教你。” “真的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