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他进来的时候我和查尔斯正处在“歇一歇”的空档中，正一人捧着一杯热南瓜汁瘫在靠椅上。 “发生什么事了吗？”查尔斯放下被子，都没有来得及抹掉嘴唇上的奶油。也不怕呛到，查尔斯咳都没咳，故作镇定地问道。 亚瑟交代了他的来意：“圣骑士的季度考核，你需要完成考核任务，特里曼。” 我还没有什么表示，查尔斯先替我抱怨了两句：“让克劳德去完成任务简直是提着果篮给黑暗力量送礼物，我去都比他强。” “如果你愿意，怀特牧师，你可以参加这个任务。” 查尔斯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好像松鼠啃到了石头雕的山核桃。“可是……”他诺诺了两声，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亚瑟的目光转向了我，“我会一起去，我向你父亲承诺会照顾好你。” 听完这句话，查尔斯的脸色更垮了。 “我不是个战士，从来都不是。”查尔斯从他的篮子里拿出一颗桃子，剥好皮递给我，“我从小就胸无大志，我在学习神圣魔法的时候，所有老师都说我更适合攻击类的法术。也许你不信，我挤进主教区的祭司预备役了，可我没有出生入死的勇气。‘当个祭司吧，查尔斯，战斗是你的天职。’我每晚都会做噩梦，每场噩梦里都会有这句话。我不想上战场。” 查尔斯愁眉苦脸地看着我，自己也拿了一颗桃子啃了起来。 我抓起笔给他写了一句话：“有亚瑟，很安全。” 查尔斯摇摇头：“有谁在都不安全。诺斯大人是圣骑士没错，但咱们这样的小地方……”查尔斯盯着我这个应该独当一面的圣骑士预备役，满脸不信任。 我目前没什么能力给他一些宽慰的话，只能试图转移话题。看着少女巧手编出的果篮，我在纸上画下一行字：“等你的誓言结束，你会娶她吗？” 给查尔斯送桃子的姑娘是平民的女儿，没有显赫的娘家，面孔洋溢的也更多是青春而不是精致的美。她的喜欢是一种平淡的坚持，这个话题让查尔斯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叹了口气，眼神飘摇：“其实我更喜欢旁边村子鳕鱼酒馆舞娘那个类型的女人。” 我眨了眨无知的眼睛。 查尔斯咳了咳，解释：“热情，饱满，爱笑……你懂的。”他对着我的胸部挤了一下眼睛，又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我跟着他的话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听说了一点你的事。别灰心啊，克劳德，如果你肯回家，还是会有大把人抢着给你做情妇……说起来，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我点点头。 查尔斯拍了拍我的肩头，“她很特别吧。她是什么样的人？” 亚瑟·诺斯那个样子的人，我想着，却不忍心吓到查尔斯。我思索着写着：“她比我年纪大。金发、蓝色的眼睛，重礼节，喜欢笑。她不会说出口，但是会默默保护你……” 写到这里我的思绪断了一下。亚瑟的保护不是挡在我身前，他会默默地担起责任，有时候他的保护更像是一种纵容。顿了顿笔，我继续写道：“她很包容，即使我有时候表现得很幼稚，为了吸引她的目光，我在追求她的时候做了很多傻事……”包括在骑士驻地投毒、埋傀儡、把一整队教会骑士打晕藏起来什么什么的。做这些事的尺度需要敏锐的把握，我闹出来的事情不能太轻，不然随便哪个预备役就能来解决掉；也不能太重，一方面有可能引火烧身，另一方面也会减少我看到他笑容的机会。 我突然自省，此时此刻，想到这些过往，我的嘴角还在不自抑地上扬。这很糟糕。我现在有些后悔兑换掉自己的感情了，我应该把和亚瑟有关的回忆都扔掉，它们在当时价值最高，但其实失去了也无关痛痒。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查尔斯好奇地问我：“你凭什么确定她就是你喜欢的那一个呢？你有那么多选择……” 在第一眼看到亚瑟之后，我就没什么选择了。在纸上另起一行，我写道：“如果要谈心动的瞬间，我很清楚地记得，在那一刻，你悄悄地看她，她正好也在看你。在那一刻——” 他对我笑了。 第二十三章 在交换了一波心事之后，查尔斯倒是放下了他对随行任务的恐惧，整日里乐此不疲地想要和我讨论我心中的那位“金发淑女”。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并不会避开同行的亚瑟，他甚至数次想把亚瑟拉进谈话里。我一点儿都不想从亚瑟的嘴里听到和埃里克有关的事情，要是听着听着害怕了还好，万一一边听他讲怎么砍我头我一边还在笑，我觉得我和疯狂的距离也太近了些。 我的新任务和黑暗生物有关。离这里三天路程的克里斯镇上出现了黑暗生物，它已经连续造下了五桩命案，当地教会分部的牧师在努力控制局面，但他们做到的也不过是让死亡人数上升得慢了一些。 我们一边赶路，一边听亚瑟交代案情。 克里斯镇上的被害人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二十多岁。镇上的牧师说，死者都曾向教会寻求过帮助，他们在被杀害之前梦到过自己被害身亡的景象。可惜的是，当值的牧师以为是寻常的梦魇精灵作案，分发过祝福物之后就没有再深究，直到这些人接连惨死，四肢不全，心胸处还有啃痕，和他们之前描述中的死法一模一样。这之后，当值的牧师才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遗憾的是，死者并没有在梦里看到凶手，我们面对的还是一片迷雾。 在交代完案情之后，亚瑟还给出了最初步的推断，最好的情况是，我们遇到一个丧心病狂以食人血肉为乐趣的黑巫师，最坏的情况则是遇到一只能够使用黑魔法的高等级恶魔。 教会根据恶魔的能力强弱把恶魔分成了五个等级，最低级的恶魔没有固定形状，“烟尘”级别；稍高级一点的长得奇形怪状，属于“蠕虫”级别。这两个等级的恶魔只需要普通的牧师甚至预备役的祭司或者骑士就能解决。 高等级恶魔则按照处理方法分为了三种：祷告级别、合作级别、禁术级别。能力相对较弱的类人恶魔，通常是一个正规祷告可以解决的，这个等级里最常见的要数魅魔，纯种的魅魔通常只有魅惑人的天赋，是三勋的圣骑士和在职祭司可以轻松解决的恶魔。 如果我们的运气足够不好，碰上的就很可能是合作级别的恶魔，这个等级的恶魔通常需要三个以上的普通圣骑士或祭司的配合才能解决，它们多数具有魔法天赋，行事的套路也不像低等的恶魔那样好琢磨，换言之，以我们现在的队伍状态，遇上就是给人家送菜。 我们到达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