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他肩上喘气,像要哭。 不等他歇,林榭又将他翻过去,三两下挑松了他衣襟,第二个炽烫的吻落在他颈侧。 “你怎么不说话呀,”他低笑,“今夜去了哪儿,你也不肯同我说,是不是去私会了情郎,他也亲了你吗?” “碰你这儿了吗?”林榭的手指一节节往下,很低哑的嗓音,“这儿呢?他进去过吗?你哭了没有?” 沈却躁死了,动也不敢动,仰着头往后,可腰身却落在他另一只手臂里,叫他半个身子悬空,找不到着落。 “喜欢他的,”林榭紧接着又问,“还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干脆直接发三章好了,所以明天没双更了,明天只有一更~ 第三十五章 二月初七, 雁王诞辰。 殿下不过弱冠之年,一个诞日, 总不好当成寿辰来过, 因此只邀了几个熟人,在府内吃吃酒,叫那养着的一众幕僚咬文嚼字地说几句话酸话, 这便够了。 这一大清晨,送来的贺礼便堆满了整个前厅, 京官文人们来的来, 就是没受邀的,也都备了份礼差管家送来。 谢时观倒是不挑,送来的那些东西他看也不看一眼, 便叫沈向之照单全收了。 这礼单才宣读到一般, 沈落忽然进厅来,朝着谢时观福一福身子, 张嘴先道一声:“殿下生辰吉乐。” “早到的宾客们已挪到了偏厅去候着, 眼下正由僚客们作陪,”沈落公事公办道, “宴席也已置备大半, 再过半个时辰, 便可开宴了。” 禀报完这些,他才又低声:“还有一事, 方才国舅爷府上的管家亲自送了份礼来,您看是领他进来,还是……” 逐出去? 谢时观似笑非笑地一展折扇, 又百无聊赖地动了动手腕:“既有客来, 不迎见, 反倒显得本王小器——领他进来便是。” 打发走了沈落,他又偏头问身侧念礼单的沈向之:“阿却呢?怎么不见他?” 沈向之忙答:“沈却今日身体不适,校场练剑时,属下见他脸色不好,便叫他先回去歇一歇。” 谢时观“啧”一声:“他近来是愈发娇气了,动不动就要告假,人比那未出阁的娘子还娇,往后还怎么伺候人?” 他这语气里几分佯嗔薄怒,眼角也带着些许弧度,显然不是真恼。 “去,”王爷抬膝,扇尾点了个正在搬抬贺礼的家仆,“去兰苼院里把沈却叫来,本王的生辰,他倒躲在榻上好睡。” 那仆丁领了命,立即便往兰苼院的方向去了。 家仆到的时候,沈却早已经穿戴齐整了,他近来状态确实不佳,这会儿天渐暖起来了,可他却愈发嗜睡,食欲也不振,往往才吃了粥饭,转头就给吐了个干净。 他也不敢去找大夫看,沈落偶然撞见了,担忧地问了他几句,沈却便只好推说是自己吃错了东西。 可沈却心里却隐隐觉着有几分不对,他如今就是睡足了觉,整个人也有气无力的,早起时总要晕上一会儿,连胸口也微微有些发胀。 总而言之,哪里都很奇怪。 他心里不免有一点怕,怕是他总和那姓林的纠缠,那人又总把东西弄进他肚子里,他常听人说,阴阳调和,可他却是个不阴不阳的,如此胡闹下去,他会不会变成个女人? 紧接着,他又有些疑心自己是得了什么痼症,前些年府上有个饲马的家仆,人才不过二十又七,身子一向康健,连风寒也没有过。 可那年岁末,忽然就倒了,沈落同他有几分交情,便自掏腰包,延请了位大夫来,那大夫诊断一番后,便道:“他这是毒根深藏,穿孔透里,乃不治之症,恐怕命不久矣了。” 果不其然,没过半月,那家仆便归了西。 “大人,”眼前那家仆等的急了,生怕晚些过去,便要受责,因此低声催促道,“您快随小人去吧,若是去晚了,殿下那边小人着实不好交代。” 沈却一颔首,抬手想对他说些什么,可又想起寻常家仆看不懂他手语,因此便只启唇,无声道一句:“稍候。” 他俯身从箱匣里取出一只锦袋,而后便匆匆往袖里一塞,旋即紧随着那仆丁出了门去。 那锦袋正面绣的是白鹭立雪,背面则是池中跃金鲤,都是他自己绘的图样,点灯熬油地绣了半月才做好的,因着是送给王爷的东西,他一针一线都不敢错。 而锦袋里则装了个木雕,是只展翅高飞的雁,算不上多精细的手工,可也是沈却偷偷备了好久的,为此他手指上不知多了几道口子,某只指腹到现在都还留着道白痕。 送这只鸿雁高飞,是愿殿下展翼,沈却在心里默默,愿他身无负累、劈风斩浪、风行万里。 * 沈却到时,那国舅府的管家也捧着礼匣,低眉躬腰入堂来。 “王爷千岁,”那管家高声,“这是国舅大人给殿下备的礼,附一句话,大人说,‘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注】 谢时观眉眼一弯,接上后一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你家国舅大人,连句生辰贺词也道不出,还需借着前人的文章来阴阳怪气。” 那管家“扑通”就跪下了:“奴只是来传话的,不识此话意思。” 这句话单拎出来,也能算是句贺词,可要从缪宗平口中吐出来,那必定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缪宗平敢叫这管家来传话,也不过是揣度着谢时观不好在诞辰宴上发作,为难他一个传话的小小管家,若是传出去了,倒显得谢时观小器。 谢时观不怒反笑:“跪着做什么?你替国舅爷来送礼,本王该抬举着你才是。” 他不嗔不怒,反倒惹得这管家更加胆战心惊,身上冷汗如雨,连那礼匣都要端不稳了:“小人万不敢担。” “把那礼匣开了,”谢时观垂目,要笑不笑地盯着他那发颤的手指,“叫本王瞧瞧,国舅爷究竟献了件什么宝贝来。” 下头那人战战兢兢地将那镶明珠、嵌红玉的礼匣打开来,只见里头歪歪地躺着一块玉佩,做工倒是精巧,只是那玉用的是廉价的岫玉,玉身上夹絮带脏,是极次的品相。 玉佩、玉佩,自然是来配人的,缪宗平送他一块这样的玉,是明晃晃地在讽刺他出身卑贱,只配得这样廉价的玉石。 谢时观仍笑着,丹凤眼微弯,像汪着一片脉脉痴情。 可下一刻,他便一脚踹翻了这人手中礼匣,精致木匣同那块玉佩一同飞出去,在一丈开外摔了个粉碎。 “啊,”谢时观低笑一声,“怎么办?国舅爷精心备下的贺礼叫你给摔碎了。” 那管家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发作,半个身子塌下去,头重重磕在地上,很闷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