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修长高挑的身影被架子的阴影笼罩,“……不要让本座失望。” “属下遵命。”梵楼握紧了手中的残剑,墨色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沈玉霏凝望着堆满法器的博古架,看也不看梵楼离去的背影。 他在看架子上的法器。 合欢宗历代宗主收集的琳琅满目的秘宝都在这里了。 他伸手,苍白的指尖点了点蛟龙角。 无形的屏障似乎随着沈玉霏的动作,产生了微妙的震荡。 这一世,沈玉霏不会再将蛟龙角拱手让给孟鸣之,合欢宗的护宗法阵自然也不会消散。 但沈玉霏站在博古架前,并非为了确认蛟龙角的安危。 他想要给梵楼寻把可用的兵器。 一柄残剑,梵楼用了多年,虽趁手,却不是什么好的武器。 “本座身边的人,一柄残剑怎么够?” 沈玉霏冷哼一声,抬腿踹开了一口刻着繁杂纹路的箱子。 噼里啪啦。 无数放在外界,会让修士们抢红眼的法器掉落了出来。 沈玉霏嫌弃地挑拣,什么都嫌不好,最后懊恼地将法器尽数丢回箱子,阴沉着脸踹开了第二个箱子,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与此同时,梵楼已经来到了忘忧谷外。 除了受伤的黄莺,合欢宗的四位长老齐聚一堂。 梵楼的出现,除了引起没骨花的一声意味深长的口哨以外,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沈玉霏舍得放你出来了?”没骨花坐在长琴上,故意调笑,“没搅了你们的好事吧?” 已经知道戴着黑金面具的男修就是梵楼的另外三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梵楼亦不会同没骨花多费口舌。 他握着残剑,满面阴翳地打量着忘忧谷外清一色的青色身影,冰冷的视线与一人相对时,忽而死死地凝住。 “孟、鸣、之。”梵楼愤怒的嘶吼从胸腔里迸发而出。 残剑血光大盛。 合欢宗其余几位长老还未出手,他已经化为了一道墨色的电芒,转瞬在玉清门弟子汇聚而成的青色波涛中,划出了裂口。 “嚯,他和孟鸣之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没骨花倒吸一口凉气,拍了拍屁/股下的长琴,也跟着冲了过去。 梵楼与孟鸣之之间,的确横亘着写不清道不明的仇恨。 好不容易恢复了残肢的孟鸣之,看见恶狼般向自己扑来的梵楼,阴毒地勾起了唇角。 “……来得正好。” 孟鸣之手中的君子剑发出一声清啸。 “今日,我必让你知晓……即便有重生的机缘,废物也终究是废物!” 被老祖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孟鸣之,此刻已经无比确信,梵楼就是那个同自己一般,重生回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狗:嘿嘿,牙印,嘿嘿o(* ̄︶ ̄*)o? 第75章 075 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在半空中相遇。 此时此刻, 梵楼与孟鸣之倒是有了难言的“默契”。 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而是憋着一口气,调动浑身的灵力,试图在对方的身上留下致命的伤痕。 ……若要真论起来, 孟鸣之心中的怨气, 着实要比梵楼要深些。 谁叫梵楼没被断去手脚, 愣是被削成了人棍呢? 却说孟鸣之被救回合欢宗后,长灯真人立刻将其身上破碎的符文补齐。 可怜长灯真人自以为做事周全, 却完全没有料到,原本的符文已经无法压制住孟鸣之体内的老祖印记了。 因为孟鸣之为保自身性命, 刚离开醒骨真人的秘境, 就拱手将身体让给了老祖操控。 神识与躯体相融合,昔日的符文, 效用逐步递减。 而现在的孟鸣之, 神识被困在残破的躯体内, 由着老祖发泄怒火。 他蜷缩成一团黯淡的光影, 抖如筛糠,而他的意识里,高耸入云的老祖如没入天际的佛像,居高临下地睨过来, 眼里却没有半点佛像该有的慈悲之情。 “废物!” 凶悍的威压将孟鸣之的神识拍成一张薄薄的“饼”。 “堂堂玉清门首徒,居然被歪门邪道逼迫至此——你真是我们玉清门的耻辱!” 被压成肉饼的孟鸣之哀嚎不断。 “很痛苦?”老祖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而是不断地将威压叠加在他的身上, “你要记住这一刻的痛苦!……如此一身好根骨,白白浪费, 你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一声声愤怒的咆哮让孟鸣之又回想起了可怖的前世。 重生前, 他明面儿上是玉清门人人敬仰的掌门师兄, 实则却被师父忌惮,长老疏远,还得时刻背负一身的符文,以防被老祖夺舍。 可是,今生,他已经很小心了,为何过得比前世还要凄惨?! 孟鸣之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也不敢在老祖的身上找原因,便将一腔无处发泄的怒火,都倾注在了梵楼身上。 他没错,他没错! 前世的他没错,今生的他更没有错! 千错万错,都是梵楼的错! “我才是……我才是天选之子……”孟鸣之的神识发出一声悲鸣,“砰”得一声炸裂开来,现实中的他也痛苦地睁开了双眼。 满目红光闪烁如星辰。 孟鸣之茫然地环顾四周,发觉视线被繁杂的符文填满,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玉清门内,并被师父带回了静室,再次困于血色的茧子里。 这一幕是何其的似曾相识。 前不久,他意气风发地重生而归时,也被封印在了茧子里。 只是现在…… 孟鸣之因失去四肢,痛得神情扭曲,额角冷汗滚落如瀑。 被削得半点皮肉不剩的白骨,早在符咒的侵蚀下,碎裂成渣,而他的神识融进躯体的刹那,疼痛自然也回到了意识中。 “起阵!” 伴随着孟鸣之的惨叫,玉清门的掌门与各位长老同时悬起了心。 他们结印的手不断地变换,无数道血色的符文冲天而起。 孟鸣之本就受损的身躯被一道又一道链接成绳索的符文束缚,皮肉被勒出血痕,骨头咯吱作响。 “不能让他出来!”长灯真人戾呵一声,双手狠狠往前一推,将最后一道符文打进了“血茧”内。 那茧子里包裹住的,仿佛不是他座下的首徒,而是他深恶痛绝的仇敌,动作间,没留半分情面。 孟鸣之被师父的灵力震得口中鲜血狂喷。 “……老祖。”他顾不上方才被老祖折磨过,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呼唤,“弟子愿献出自己的身体,只求老祖能助我渡过难关!” “渡过难关?”玉清门的老祖悬浮在孟鸣之的灵台上,轻蔑地冷笑,“符文,法阵,封印……你们想尽